老者一看,连连摆手道:“县主折煞老朽了。”
解游迟也跟着行礼道:“恩师客气,骞之曾经说过, 在恩师眼前,我只是你的学生。”
“礼数不能少,刺史大人,夫人里面请。”老者抬手引路。
解游迟看着云梦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思是他的恩师就是这派风骨,不用介怀。
之后,阿诚推着解游迟,云梦兮在他的身边。
一行暗卫很快就隐没与暗处。
乐家并不大,据说只有二老和幼子居住在一起。
进了正厅,云梦兮便忍不住四处打探,她曾经梦见过乐遥的娘家,毕竟因为乐遥有着二品诰命夫人的身份。
她自然也是回过自己的祖籍,她的娘家也因为解游迟的关系荣宠不断。
可眼下乐家看起来丝毫没有大富大贵的模样,虽然也谈不上一贫如洗,倒也是符合他们书香门第的清白家世。
云梦兮的眼神和神情,看在解游迟眼中更令他深思。
待众人坐定下来,解游迟这才开口道:“恩师,师娘身体还好吗?”
“她啊,好,很好,这不到学堂给孩子们送饭去了。”
正说这话呢,院子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云梦兮抬头一看,就见一四十多岁的妇人挽着两个大篮子,快步而回。
还没进屋,她就能看见妇人的神情十分激动。
将篮子放下时,妇人的手便迫不及待地反复在腰间的手巾上擦拭。
“民妇见过刺史大人,夫人,看见刺史大人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云梦兮见妇人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解游迟对面大约五步的距离,俯身行礼。
距离近了,妇人一抬头,这一看,云梦兮顿时有些意外了。
这妇人的眉眼之间,竟然与她梦中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这个感受令她诧异非常。
难道乐遥真的与解游迟的恩师一家有关。
“回来的正好,刺史大人公务繁忙,难得回乡,你先去准备午饭,好好招待。”
“要的,要的。”妇人转身便要离开。
倒是云梦兮忍不住站起身,开口就道:“夫人不用焦急,悦华有一事想问夫人。”
妇人有些意外,看了看解游迟,见他点头了,便停下脚步。
“县主想问什么?”
云梦兮又看向解游迟,良久才开口道:“今日悦华随夫君前来,除了要感谢乐先生当年对夫君的相助,更有一事想请教二老。”
解游迟看得出,云梦兮看到自己师母时候神色的变化。
这让他心头的思绪逐渐清明,不安也随即而来。
听云梦兮这样说,老两口也是有点疑惑。
云梦兮一直都没开口,最终还是解游迟提出了问题。
“恩师,师母,不知你们可曾听闻,名叫乐遥的女子。”
解游迟一提乐遥,乐家二老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两人面面相觑了许久,这才重新看向云梦兮和解游迟。
乐老先生斟酌了许久才问道:“刺史大人如何得知这个名字。”
解游迟看了看云梦兮,他也猜不透她所隐藏的秘密。
“骞之……”
解游迟的声音,让云梦兮回过神,把话接了下来。
“是这样的,悦华儿时曾经德蒙一位名叫乐遥的女子相助,心中一直挂怀,故此听闻恩师的名姓之后,便想前来询问,不知能否寻到恩人。”
听云梦兮那么说,乐家二老的神情变得松快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乐老先生感叹了一句。
乐夫人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见此一幕,解游迟忍不住继续问道:“恩师可是识得此女子?”
“那到不是,只不过,这个名字曾经是我和你师娘为她腹中第一个孩子起的。”
乐家二老这样一说,云梦兮真的震惊。
解游迟也十分意外,这样看起来,按照常理,云梦兮所说的乐遥并非乐家的乐遥。
“是这样的,大约是三十一年前,当年你师母怀了第一胎,我欣喜不已,便起了一男一女两个名字。”乐老先生不由得陷入回忆。
乐夫人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我们和这个孩子没缘分,八个多月时,我与你老师外出遇到意外,突然临盆的我在破庙之中难产。”
云梦兮听到这里,免不了瞪大双眼。
解游迟也敢震撼道:“所以,那个孩子没保住。”
“是啊,因为情况特殊,孩子生下没多久,便夭折了。”乐夫人叹了口气,又抹了抹眼泪,“这件事,家里其他几个孩子都不知道。”
解游迟立刻明白了,难怪他的人前来打探,从不曾听闻乐家有过一名叫做乐遥的女子。
“说起来,如果不是你们提起,唉……”
看乐家二老这个模样,云梦兮愧疚至极:“抱歉,悦华不知此事会让恩师与师母伤心,是悦华的不是。”
“不知者不罪,不过,县主所说的恩人,应该是另有其人了。”
乐夫人看了看乐老先生,也附和道:“老头子说的对,兴许,县主的恩人不是姓乐,乐遥可能是她的闺名。”
解游迟看了看云梦兮的神情,随后才道:“师母猜测的有道理。”
话说到此,乐夫人立刻站起身,又对解游迟说道:“刺史大人来了很久了,想必是饿了,你们稍作休息,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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