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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做厨好些日子的张婶近日媳妇生了对龙凤胎, 她很是高兴,同时也很忧愁,因为家里没个能照顾媳妇坐月子的人,忙得要翻天了, 老子一天天催她赶紧回去,还怀疑她在外头攀了高枝所以连媳妇生产都不回。
    但张婶是有苦说不出啊,在城西皇子府做事的人,六殿下规定, 一律不能与外界接触, 不许无端回家, 虽然外面都不知道,在城西破落的皇子府里干事, 其实月奉拿得很高,却只能遮遮掩掩的, 因为殿下说,敢将府里一切看到听到的说出去, 要被割了舌头埋尸荒外。
    请假回家这事是断断不能的。
    但有人对她说, 现在府里,殿下对皇子妃是言听计从,有事不妨去求皇子妃。可张婶哀声叹道,事关出府这种事, 即便是求皇子妃也没用,殿下他不可能放行的。
    这一天,张婶收到从家里托人送来的一封休书,再也忍不住,蹲在厨房门口哭得几乎崩溃。
    赵长翎经过院子的时候听见哭声,皱了皱眉对旁的奴仆道:“让你们不必像往常压抑着不说话,可没说过让人哭的,去看看,是谁在哭。”
    张婶擦了擦眼泪,竟然一条绳索吊在了厨房横梁自尽,幸得长翎叫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及时救下她。
    “张婶,什么事情想不开,万事都总有斡旋的余地呀。”赵长翎安抚她情绪道。
    张婶哭得昏天暗地,原来昨日媳妇在家中产后血崩了,如今情况不乐观,孩子他爹给她寄了一封休书来,让她今日不回来往后都别回这个家了。
    “那你赶紧回去呀。”赵长翎一听,眉峰蹙了蹙,以前她听阿娘说起村里有个产妇生产完也是血崩,后来就撒手人寰了。
    “进来了这里,不到老死,是不能出府的,奴婢当时若是有早知,家里穷得啃树皮也不会进来皇子府...”张婶哭得几乎岔过气去。当年一心要改善家里才来皇子府,结果现在家里情况改善了,她却不能出去了...
    长翎赶紧扶起快欲昏倒的张婶。
    午膳用膳的时候,长翎专门要去闵天澈的屋里盯着他把饭吃饭。
    见送上来的都不是他往常在府里吃的菜式,闵六眉头夹死紧,“砰”一声拍案扔了筷子。
    “赵长翎!本宫容忍你够久的了,把府里弄得闹哄哄就算了,你可知道,本宫府里的人,除非是横着卷席抬出府门,不然是绝对不能出府的!”
    赵长翎慢悠悠地给他夹了几筷著炖得香烂的鸡肉。
    “殿下,您急什么?尝尝我给您炖的鸡肉,不比您往日吃的什么狗胆羊胆之类的好吃多了?我就不明白了,殿下为何非要对那种苦得发腥的食物情有独钟,鸡肉滋补不好吗?”
    她托着头看他。
    闵天澈被她看得急急把脸偏过去,气焰灭了几分,“你不懂,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您说呀,您不说,别人又怎么知道呢?或许,我还能帮上您的忙呢。”长翎把凳子移了过来,靠近他道。
    闵天澈感觉有些局促,想要挪开轮椅,却发现轮子被锁死在角落里,压根就挪不动。
    “赵长翎,你别坏了我的事才好!”他咬牙低低道。
    长翎笑了:“从殿下眼冒的火焰来看,似乎又看见重燃起了生的欲望,看来我是不用操心啦。”
    “放心吧,张婶我已经赐药亲自看她服下了,她一日不回府,一日也得不到解药开不了口,加上她目不识字,这我已经布局试验过她了,在厨房工作也不会接触到殿下什么事,会知道什么秘密呢?而且我也已经派了几个殿下身边信得过的人陪张婶回家了。”
    “看来,最危险最应该铲除的人,是你,赵长翎。你什么时候,竟然连我的人都听你指令做事了?”闵天澈单手挑起一支筷子,直接从鸡的头颅往下插,鸡脑袋的脑髓四外喷溅,筷子直把盘底戳破,扎进了木圆桌面。
    “是我太小看你了吗?你哪来的这套处事的方法??”他的脸黑得可怕。
    赵长翎从怀里掏出帕子,替他把手上的液汁擦掉,又将直入鸡脑袋的筷子小心地拔出,把一整盘鸡都放到了他面前。
    “嗯...那是,以前有个人教我的。”
    赵长翎又用勺子往软糯的米饭里挖了一大口,递到他嘴边,笑得酒窝清甜:“快点吃!好好吃饭,腿才能赶紧儿好!”
    闵疯子朝她虎瞪着双目,臭着脸乖乖含下她喂来的米饭,认真而努力地咀嚼,也如她所愿认真努力地让自己身体尽快恢复,好好活着。
    他兀自喃喃道:“以后你要是后悔...我可不管了,须知有些人,他活着,便会是另外一些人的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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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城门口老徘徊着一个女乞丐,蓬头垢发,说起话来疯疯癫癫的,老自称自己是皇后,对着守城门不让她进入的小兵大呼小叫。
    直到某天,因欠下朝廷巨债无力偿还,被万顺皇流放至苦寒地的赵济青被用囚车囚着出城门。
    他的神智也近乎崩溃,指着守卫的头就大骂:“你!好你个张颖,我侯府养你这些年,帮你掩瞒了这么多,对你那么地信任,亏得我二女儿嫁个瘸子救下你,你竟然联合那瘸子害我侯府家破人亡!!白眼狼!!”
    荣阳侯因欠了朝廷巨款,又遭闵天澈的人非人折磨的催债,判刑下来,赵济青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连累侯府其他人,单独他一人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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