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东昭皇帝好像发现了我们,派了楼王过来,一旦被楼王发现,以楼王的秉性,他会放火烧山的。”
闵天澈沉吟片刻,“花的位置在哪里?”
“在东昭西南方与万顺交境,卞将军的驻扎地正对着那块腹地的其中一座山头。”
“卞健明...孤记得,让你们去查卞家和侯府瓜葛的时候,曾经查出来侯夫人卞氏,也就是龙虎大将军的妹妹,曾与楼王有交情?”闵天澈摩挲着怀里一串琉璃珠,道。
下属点点头:“侯夫人以前是卞将军和卞老夫人带大的,他们二人常年在驻地没回藁城,侯夫人也被娇养在驻地。楼王和卞大将军开战时,曾为了逼他投降,单人闯入驻地掳走大将军妹妹。”
“这些都是在侯夫人未嫁之前,后来出了此事后,卞家为了顾全卞氏声誉,以权势威压让荣阳侯娶了卞氏。”
闵天澈靠着椅背皱眉沉思。
东昭一个狗皇帝,一个好龙.阳的楼王,一个觊觎万顺朝的贵妃,一个则为了某个先天体弱的万顺贵女,自暴自弃,生生把自己逼成龙.阳之癖。还果真是一对亲堂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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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翎并不是诓他说病了才故意拖延着时间不回的,她是真的病躺倒了。
缕衣如今每天煎药都得煎好久,原因是长翎的情况变严重了,要用的药量加重了,煎熬的时间也得变长。
她端着药来到长翎的榻前,红着眼一个劲地晃醒她。
长翎已经连续不醒地睡了三天三夜了,这几天的药都是缕衣一勺一勺从喉咙灌进去的。
今天就是除夕了。
“姑娘,您醒一醒啊...呜呜...”缕衣哭得很无助。
明明在宋家的时候,大夫说姑娘能活到二十五的,她今年才十七啊...
赵长翎听了缕衣的呼唤,果真幽幽地睁开眼。
就像刚睡醒一样,泛出了甜甜的酒窝,揉了揉眼睛,看着她疑惑地笑道:“哭什么啊?不过是睡了个懒觉而已嘛...”
缕衣破涕为笑,连忙把姑娘扶起来喂药。
“姑娘,今天是除夕了,我们赶不回藁城过年了。”缕衣有些遗憾道。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长翎的杏眸很亮很亮,弯起来的时候里头像蓄了一弯璀璨的银河,“我们以后也不是在万顺过年了呀。”
“可是...奴婢听说宫里过年的时候,会有很多家宴啊,那些节目啊、糕点什么的都是奴婢见都没见过的精致,还有还有,敬事房还会给奴婢们发放很多赏银的。”
“今年是姑娘第一回 随太子殿下在宫中过...偏偏也是最后一回了...”缕衣有些可惜地手指对戳了一下。
长翎笑得酒窝儿深深:“傻瓜,那是你没有去过东昭,要是你到了东昭以后,就不会再眷恋万顺皇宫了,那里的繁华和富饶,是这边的十倍!”
完了她还十指交叉比划着。
“是真的吗?”缕衣疑惑道。
小时候赵长翎就经常枕在宋家阿娘的膝腿上,听她说有关于东昭的繁华盛况。
听说以前东昭和万顺是连在一起的,并没有那自西南至西北的界线,百姓们可以肆意地往来,不会有边防的士兵来搜捕。
原来的一整个大昭,是属于现在万顺的那个闵姓高.祖的。当年太.祖立的遗诏就是传位于万顺高.祖皇帝。
后来那个被太.祖废了的太子回来了,他是如今东昭的先.皇,龙历皇帝。
龙历皇帝用大昭历来传嫡不传庶的正统论来诋毁万顺高.祖皇帝,更是伪造遗诏说自己的遗诏才是真的,诬陷万顺高.祖用的假遗诏。
最后也竟成功夺得了民心,把万顺高.祖驱赶至以淮岭为界的自西南至西北,为整个富饶的大昭最贫瘠荒凉的角落,割据此地为万顺国。
而前大昭最为繁盛的地方和富饶的产物全都留在了东昭。
是那个在史书记载上的,万国来朝,万国恭拜的大昭啊,繁华和鼎盛,自然不是万顺能比拟的。
宋家阿爹阿娘离开万顺时给她留下的那些珍贵的狐裘和外氅,以及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和北海曜珠,全都是由东昭偷偷地运过来的,并非万顺之地能产出的东西啊。
“阿爹阿娘说万顺的根是在东昭,东昭和万顺加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长翎向往道。
然后她又吐了一口血。
“东昭枣京玉翠楼的翡翠烤鹅,据说把邻国贪吃的国君都逼得装成平民偷闯过界,被在肚子上扎了几个血洞,冒死也要去吃一只烤鹅。”
“还有刘琼斋的玉湖酒,据说举世无双,香倒了不少路过的人。雪燕做的玉琼糕,熊掌、鹿脯做的金汤,还有,那蚕丝织染的上等菱绸,是比质软细滑的徽州锦还要好的。”
她擦了擦唇角的血,视作惯例,并没有摆在心上,眼神越发晶亮地向往道:“万顺我已经到过了,现在我想去见识一下东昭的繁华了,我想去看一整个完整的家。”
“我好像变贪心了,帮阿爹阿娘报了南部边民的恩还觉得不够,还希望,我能多得些时间。”
她最后眼神闪耀着这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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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宫中举行了宴席,宴请了臣子以及家眷进宫一同饮宴。
卞氏也带着小侯爷进宫了。
她去楚贵妃的宫中探望张娘子,张娘子如今身子大好,只是贵妃娘娘与她投缘,才把她继续留在了宫中,等年后再另行择日嫁入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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