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上书房就看到芷安在那里满怀期待的等着。
秦月将书递给她:“老师拒绝做中间人再给我带吃的了, 他决心好好整顿一下我们两个的学习,从这本书开始。”
芷安:“……”
秦月与李穆的师生关系就这么改变了, 可要真的深究,这才是正常的师生相处。
芷安对宫外虽然陌生, 可在深宫浸染多年,一些直觉还是有的。
几日之后颖王果然向皇帝提出了要求娶史真一事,皇帝自然言辞拒绝,颖王不满, 父子不欢而散。
听到消息时,秦月和芷安正在树下吃冰碗。
凉意下肚,这几日被李穆惹的上火的秦月也缓和了一下情绪。
也有心情个芷安乱七八糟的聊天:“父子因为一个女人不合,皇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指个婚吗?我看野史上都这么写的,找个与自己站一边的儿媳,什么事情都搞定”
芷安哈哈大笑:“你这说的不就是我皇祖父吗?虽然我父皇和母后感情很好,可当时因为皇祖父胡乱指婚多了不少怨偶,好几家还结了仇。所以父皇说他今后都不给人随便指婚。”
秦月一想也是,若不是先帝当时想让她嫁给杨照,秦家也不会采取措施,也不会有后边那么多事情。
听两人讨论完了这个事,侍女又接着说了下一个消息。
石岩女可汗的义子都博简进京学习中原文化。
杨照谋逆就是因为这位女可汗帮他图谋大事,但是女可汗虽然拒绝了他,却并未将此事上奏。
都博简行至半路听闻此事,忙派人快马加鞭回石岩禀告可汗,所以他到京城几日都在府里未出,得到可汗的回复才觐见皇上。
主要是代可汗表忠心。石岩与中原经过多少努力才有了今天,杨照的图谋会让石岩多年的努力付诸一旦,可汗当然不允,可又怕把此事告知皇帝,会引起猜忌,所以干脆秘而不宣。现在此事败露,可汗惶恐,特让都博简请罪。
石岩如今的可汗是个女人,十五年前石岩叛乱之时,她还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夫人,后来部落首领被当时的石岩可汗斩杀,她整理残兵投靠中原,有了中原的扶持,不但成功复仇还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女可汗。
因为她的投靠,大业平反叛乱更容易了,事毕以后加封她为一品固国夫人,赐府宅,都博简进京住的便是此处。
她没有再婚也没有生育,而是收养了三个义子,百年之后选一个人做继承人。
让侍女再给自己来一碗冰,芷安舒坦的很:“都博简选这个时候进京,估计是想娶一位汉人。其实要我说,他们估计最想嫁个女人给太傅。”
“此话怎讲。”
“如今石岩与我朝的西北边境,镇守之人均是太傅旧部,包括之前咱们遇到的申女官她爹也是。太傅若是娶了石岩人,石岩可不就高枕无忧了。”一说起李穆的小道消息,芷安就更精神了,“不过这都是别人的推测。要我说,太傅那样的人,肯定会大义灭亲的。”
秦月点点头,她就没见过比李穆更翻脸无情的男人,不过也许他对喜欢的人就不这样了。
“说起来你有没有发现太傅最近有些不对劲。”提起李穆,芷安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前两日就想和你说,又总是忘记。太傅手上戴的佛珠不见。”
这几日李穆对秦月不理不睬,秦月也不想自讨没趣,还真没仔细看过李穆。但是听说那佛珠他已经带了很多年,此刻摘下还能干什么。
“会不会是送给哪个女子做定情信物?”不巧,两人想到一处了。
秦月心里五味杂陈,这段时日,她曾无数次想着再也不要想起那个人,又无数次忍不住对那人关心。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算了吧。不要有最后一次。她是秦国公的长女,她不能践踏秦国公府的威名,只有心里没那个人,她才能高傲地走下去。
秦月与芷安讨论着他人的亲事,殊不知她们自己也是婚嫁之龄,也是别人的热议对象。
申欣嘉她爹申大人,有些紧张的坐在李穆的对面,尴尬的搓了搓手:“李将军,若不是此事我真的找不到人帮忙了,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私下来找你。”
李穆掌军时就跟着他的这些人,即使时隔多年,也仍旧习惯叫他将军,而不是李相。
而文臣武臣相交,是每个皇帝都不愿看到的,所以他们这些旧部进京以后甚少拜访李穆。
李穆对旧部向来比较宽容,说话也多了一些,在军中时学到的玩世不恭也微有显现:“申大人这样子该不会是叫我做媒吧?要是不给点媒人礼我可不愿意干。”
“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神机妙算。”来意被看透,申尚书也少了一些拘谨,说起话来顺畅了不少,“儿女都是债。小儿前些日子参加赛马比赛时,见到一位姑娘。少年慕少艾,为人父母免不得得操心一下。”
李穆听到这,眼里就浮现了纵马奔驰的那位女子。
他喜怒不形于色多年,可那一刻心却好像揪住了,他怕听到那个答案。
可是,申尚书的话确认了他的猜想。
“我多方打听,虽不能确定那女子父母何在,可也猜到那位姑娘的婚嫁一事应该是秦国公府全权负责。我思来想去,你与秦国公府关系向来好,可否私下帮我去问问?”
“好。”良久,李穆听到自己回了这么一句,“我去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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