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按理说,她确实不该再藏着秘密,应该把她来自哪里告诉他。
昨天早上,他问出那个奇怪的问题,就是给她机会,想让她坦白她所有的恋情吧。
其实昨天晚上,她倒是有机会跟他坦白,但她又一次蒙混过去。
现在坦白吗?
显然不行,他马上要去赶火车。
等再见面吧,她一定找个好时机,告诉他一切。
乔羽压下心头翻涌上来的万般情绪,点点头:“嗯,好,我送给我姐。林工——”
她踮起脚,攀住对方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声音有轻微颤动,“我爱的人,从来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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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行回京市了,乔羽一下觉得时间慢了下来。
再加上她一回到筒子楼,身上姨妈就来了,日子更加难捱。
乔桃要去设计院上班,下午才回家,也顾不上她。
她后天才会去铁路报到,这夹着月经带,又没林景行的日子,真的很不爽。
乔羽选择天天躺床上,翻看乔大山带回来的报纸,多领会领会这个时代铁路人拥有的精神。
到时出发去唐市,她能知道该怎么做,才不辱没铁路人的脸面。
“二妮,来,喝点麦乳精。”张萍看乔羽来了那个,打开林震裕上次送他们的麦乳精,冲了一大勺,端给乔羽。
“妈,我不喝。”
乔羽知道这东西在这个时代超级贵,一罐要卖四五十,都相当于她当面点工一个半月的工资。可其实麦乳精营养价值又不高,就是一些砂糖和炼乳。
实在不值这个价。
还是留给张萍他们喝吧。
“身上的那个来了,要补补的。快坐起身,喝点。”
乔羽只好坐起来,接过碗,咕嘟咕嘟喝了一半。
“妈,实在喝不下了,剩下的你喝了吧。”
张萍接过碗,放到一旁桌上,坐到乔羽身旁:“二妮,真要去唐市?”
“嗯,必须去。”
“可我听人闲聊,说首长的位置已经很高。林工父亲要是拍板,让林工立刻娶你,谁敢反对。”
“一个首长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妈,是不是又是铁路上的人说闲话,你别搭理他们。”
自从林景行一家来过筒子楼以后,乔羽并没有像设计院那样,得到铁路职工的大面积祝福。
其实乔羽能理解,设计院的人盼着她和林景行好,那是因为他们也算是利益相关者。
但铁路上的人就不一样了,大家都住筒子楼,大家生活都一样难,凭什么你乔大山的闺女就那么秀,还能嫁给大专家?
更何况,这个闺女之前还一直是个傻子。
所以这些天,乔羽出入筒子楼,总能听到一些故意让她听见的嘀咕声。
比如,肯定上了什么狐媚手段,肯定早就不清白了之类的。
张萍为这些闲言碎语,已经在家门口指桑骂槐过好多次。
其实乔羽并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她以后要跟林景行在一起生活。
平城,她并没有多少机会光顾。
所以,只要这些人不当着她的面说她,她就当没听见。
但张萍天天住这,她不一样,还是要宽慰好她。
“妈,嘴巴长别人身上,他们要是觉得嚼两句舌根,他们就能舒服很多,就让他们嚼吧。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时间一久,他们能看清。”
张萍拍拍乔羽的手:“二妮,你这么善良,可不一定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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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去铁路上学了十天的铁路精神,终于在十一月十日这一天,和铁路上其他援建人员一起,坐火车,出发。
唐市的铁路线被地震破坏的太严重,这会儿还没完全修好,没能恢复通车。
乔羽要先坐火车去津市,到了那里,会有人安排军卡,从陆路,送他们前去唐市支援。
乔羽不想送人离开,也不想被人送。
但张萍和乔桃坚持要来车站送她,两人还抹起眼泪。
看她们这么煽情,乔羽心里挺不是滋味。
“妈,姐,我会当心好自己的,你们别哭了。”
“二妮——”有道熟悉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乔羽探头望去,是马国涛。
估计是乔桃告诉他,她今天出发的吧。
“马伯,您怎么来了?”
乔羽迎了上去。
马国涛塞了一张报纸到乔羽手上:“我来给你送报纸。这张报纸非常重要,但我猜你肯定没带。”
乔羽接过来,翻了翻,是那张发表过她写的马屁文的省报。
“马伯,我去唐市干苦力,带报纸干吗。”
马国涛抖抖胡子:“你明年要嫁给林工,怎么能做苦力,再把手弄粗了。这张报纸,一来显出你有文化,二来证明你和林工的关系。这么重要,你到哪必须都带着。谁敢让你干苦力,你就把报纸丢给他看。二妮,出门在外,你可要机灵着点。别再像在食堂,一颗红心全给掏了出来。知道吗?”
乔羽并不赞同马国涛的说法,但她还是很感动,这老头真把自己当亲闺女看。
“嗯,马伯,我记下了。到哪,我都会带着这份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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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在火车上颠了两天半,铁路上看他们去唐市援建,给他们安排了这个年代很珍贵的硬卧,让他们不至于坐着硬座,腰酸背疼的,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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