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昉颔首。
谢芸锦眼儿弯弯,把海碗端到周超群怀里:“喏,超群,今天你做主。”
周超群看了一圈面前的小伙伴,皱着小脸道:“你们都没洗手,脏手拿东西吃会生病。”
小孩子们愣住,还是被大人们提醒才跑开。
“我这就回去洗!”
“等等我等等我!”
剩下的大人们问路昉:“营长,这爆米花机哪来的?能借我使使么?”
路昉已经开始了下一锅:“后勤的,你去打个申请就能用了。”
“成!”
谢芸锦想上手试一试,路昉便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让她过了把瘾,只是等到要开盖的时候,她还是躲到了后头去。
周超群正在严肃认真地分爆米花,小孩子手小,他一人一只手放五个,等到了最后一位,他只放了两个。
那个小男生不愿意了:“为啥我比别人少啊!”
周超群抿唇:“你上回抢我的鸡蛋糕。”
小男生噎住,跑去找家长:“娘!咱家也要爆米花!”
夏明洁瞪了他一眼:“这有啥好吃的!不干净!跟娘回去!”
说着,拉着儿子就往家走,一边走还一边数落:“谁让你们过来的?大哥在家教你们认字咋不好好学?!”
“奶叫我们出来玩……”
“你奶懂啥!都给我回去!”
“三连长家的最近脾气咋这么坏?”有人不由得问出声。
“公婆来探亲,住了小半月了,她想赶人走又没胆儿说,可不就是憋着一肚子气了么。”
谢芸锦冲那头做了个鬼脸,挽住路昉的手:“懒得理她!”
……
出了十五,冬天就随着冰雪一天天化了。春寒料峭,谢芸锦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时都还在打哈欠。
“人家去看诊都是病人起早,我倒是反着来了。”
郝军医联系到了当初那个极其容易过敏的同志,打算带着谢芸锦过去看看。
路昉站在身后,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好笑地拧干毛巾帮人擦脸:“娇气包。”
外出申请了军车,开车过去还有段距离,谢芸锦不乐意住招待所想当天来回,这才不得不早起。
谢芸锦的声音在毛巾下黏黏糊糊:“你第一天认识我呀?”
路昉刮了下她的鼻子:“路上小心些。还没回温,多穿点别冻着了。”
“知道啦。”谢芸锦耸耸鼻子,手臂一抬,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天都见不到我了,允许你现在亲一下。”
男人挑眉。
“快点!”
路昉低低笑了下,俯身,表达了他的不舍。
去的时候谢芸锦是迷糊的,回来的时候也在不停打着哈欠,惹得郝军医直打趣:“年纪轻轻就睡不好觉了?”
谢芸锦擦掉困顿的生理泪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好我旁观的,结果忙的都是我,再也不和你出来了。”
郝军医笑得狡黠:“我是西医出来的,对中医只略懂一二,你那一堆药里我只认得徐长卿,弄砸了可不好。”
“我才不信。”非要比较起来,她才是略懂一二,能写出这个方子也不靠她的本事,是她外公的本事。
郝军医给她倒了杯热水:“喏,路营长交代的。”
谢芸锦抿了一口:“你要经常和对方联系,他的体质太差了,得长期调养,我可不想来回跑。”
这病平时看起来不严重,但真到了严重的时候,也就难救了。
“行。”郝军医笑着应了。
他看的出谢芸锦身上的变化,也惊叹于她的进步。每到这时,他都更加可惜如今高校停办,许多教授大拿被戴帽下乡,若非如此,她会遇到更好的传授者。
郝军医默默叹了口气。
“对了,你之前给我的几个方子马上就最后一次审批了,到时候部队会给你一些小嘉奖。”
“什么呀?”
“搪瓷杯,搪瓷盆!”
谢芸锦:“……我都有了啊。”
“这是荣誉!说不定还给你发张奖状呢!”
行吧。她又抿了口热水,握着杯子取暖。
回到家属院已是半夜,谢芸锦强撑着没睡着,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只留了一条缝。
郝军医刚想叫人下车,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借着车灯看清对方的模样,他不禁摇摇头,推开车门打招呼:“你还没睡呢?”
路昉点头示意:“等她。”
郝军医啧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芸锦撑开眼皮,扒在车窗上撒娇:“路昉我好困。”
“到家了。”打开车门,路昉将人抱下来,小姑娘习惯性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颈窝蹭了蹭。
郝军医看了倒牙,解释道:“我让她路上眯一会儿来着,偏不。她是不是择……”
话还没说完,他瞥了眼谢芸锦,就这半分钟的工夫,小姑娘已经着了,睡得不要太香。
“……”
得,她不是择床,她是挑人!
搁他这个外人在睡不着是吧,他懂他懂。
……
郝军医是个乐于钻研的人,会将每次的病例记录下来,不断学习翻新。最近医学界有一个比较大的动作,为此,他们这些系统里的人也被时不时拉去交流研讨,重点自然是围绕中西医的未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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