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哑口无言,她似乎很是得意,眼尾一挑便十分高傲地冲着江陶道,“倒是你,合该向皇姐道歉,再从清风院里滚出去。”
“若是我不称职,自有安老、圣上来管,无须劳动十公主大驾。”她一眼便让还有话要说的乔梨安静下来,而后面上现了些许笑容。
“看来,九公主今日是拒绝道歉了?”
“哼。”九公主环抱双臂,哼出一个气音来。
戚百休攥紧了拳头,十一皇子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就连一旁身子骨不大好的十二皇子都因为太过紧张的环境而低低地咳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便请恕在下无礼了。”她眉眼冷峻,长眉之上似要结出霜雪。
“你要做什么?”看着江陶身旁的锦衣卫越走越近,九公主连忙后撤,冲着旁边的人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没见他要对本殿下手吗?”
然而两个锦衣卫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曾正眼瞧她,靠门的一个还顺手将斋门关上了,可谓是将视而不见做到了极致。
十公主攥着九公主的手,两人神色中多有慌乱。
锦衣卫逼了上来,一手挟住九公主的肩膀,手上用力竟硬生生将半大少女压的跪了地。
那两名学子早就吓呆了,连滚带爬到了安老身边,噤若寒蝉。
九公主挣扎不止,口中还要骂些什么,就见江陶施施然撩了袍角,半蹲下来,澄澈的眼眸中是分外真挚的神情。
“九公主行事前,还请三思。”
“好,我,我道歉。”九公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放肆的人,她抖着身子,生怕江陶发了疯。
父皇手底下的锦衣卫竟然听从江陶调遣,便是她都没有这样的资格,莫非父皇他,还要护着顾斛珠吗?
不管九公主心下如何不满,她终究还是低了头认了错,被锦衣卫狼狈地压着,低下一向高傲的头颅。
做完了这一切,江陶摆摆手,锦衣卫们便护着两位公主离开,徒留下一片寂静。
那身着云纹鹤衣的男子站在前头,眉眼如画,轻飘飘地望过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她对着神色晦暗不明的少女如此说道。
“乔梨,你既能五年如一日地写信来,又时常在侯府外张望,想必很想有个好名声。”
“可你瞧,风波会你与我只有一厘之差,但端看你此时做派,我便知晓,你与乔大人实在是差的太远。”
“江太傅……”顾斛珠想阻止江陶,却被顾泽栖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乔大人十五岁入仕,五年便官至右相,其中坎坷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乔梨,你可曾见乔大人怕过?”
“潮州水患,汴州疫病,便是十年前最为黑暗的朝堂上,乔大人都是坦坦荡荡一路前行。”
“我来清风院半月,你未曾与天书斋任何一人交谈,便是对锦如公主也不假辞色。可你看,刚刚面对九公主,他们可有一人退缩?”
“倘使你真的想做一个如同乔大人一般的女官,首先,请你睁眼看看,身边那些一直以来都在你身边的人!”
“一人独行,并不显高洁,只会让你一叶障目。”
第11章 深宫之中 踽踽独行
自那日在天书斋中江陶说了那么一席话,乔梨大为震撼,回府后便拉着母亲彻夜长谈。
昏黄的灯光下,在朝堂上冷面无私的乔大人眼角眉梢俱是喜意,她轻抚着女儿的鬓发,“阿梨,你总算是看开了,有时候啊,我真怕你把自己逼的太紧,出了恶果。”
“为娘并不强求你入仕,只要你平安喜乐,为娘便很高兴了。”
她以为母亲对自己失望,这才不再查验她的课业,却万万没有想到,母亲只是不想自己太过劳累。
回想起来,她日日给江世子送信,又暗自里较劲儿,着实像是着了相一般。
“是女儿太过执拗。”乔梨羞愧地低了头,却依旧没有应承下母亲不入仕的说法,那是她自小的愿望,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的。“日后女儿一定跟着江太傅好好学习,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乔大人笑着点头,又提起一事来。
“不久便是清平节,听说圣上不打算让皇后接手此事,打算寻个已经出嫁的公主来办。清平盛会定会在公主府中举办,届时要是遇了九公主,可莫要同她拉扯,能避开便避开。若是不行,我乔易枝的女儿也不能被别人轻易欺负了去。”
“是,母亲。”
“哦,对了,我备了点文房四宝,你明日送给江世子,算是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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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乔梨第二天到了天书斋的时候,只见得空荡的书室,往日早早便在此看书的青年并没有来。
她心头一跳,会不会是九公主挟私报复,毕竟昨日母亲才告诉她,九公主曾杖毙了不少宫人,可谓是狠辣至极。江世子占了先机,向陛下进谏才得了锦衣卫,可若是落单……
思及此,乔梨便也顾不得每日的早读,又行色匆匆地出了天书斋,到了门口正撞上刚来的十二皇子。对方脸色苍白,下马车不过几步便咳得满面潮红,见得她来,便瞪大了眼睛。
“乔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十二皇子话还没出口,就被乔梨夺了话头,这倒是他头一次见乔梨这么慌张。
“怎么了?”
“路上再说,能否先送我去一趟清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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