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一天不是什么好日子,说起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怪异,我只是留了心,却没有仔细的去追问过。”若冉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沈沛,她原本也就不是喜欢闲话家常的人,只不过旁人同她说话,她都会很好的当一个聆听者。
“这一日进攻,是侯海宏定的还是海盗定的?”沈沛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乱麻越来越多,越来越烦杂,一时之间愁绪万千。
“王爷,如果这日子是侯海宏定的……屠书航又说,侯海宏不会再为了南山镇的百姓们拼命,是否这其中另有隐情?”云静竹忽然开口道。
毕竟这日子太过于特殊。
“云静竹,你亲自带人去查侯海宏孩子的死因,不管查到什么都来报,小心行事,莫要引发民怨。”沈沛把事情交代下去,心中暗恨不已,事到如今他们还只能如此畏首畏尾的,当真是让人恼恨。
可沈沛知道他们一丁点儿法子都没有,侯海宏在西南这边,影响太大太大。
云静竹带着人匆匆离去,屋子里的气氛又变得诡异起来,沈沛一脸阴沉的盯着某处,什么话都没有说,屋子里其他人也不敢多言什么,暗一他们几个倒是非常有经验,齐刷刷的看着若冉,惹得西北军的将士们也有样学样,一起眼巴巴的看着若冉。
若冉:“……”
看着她能有什么用?
“王爷,小晨遇到海盗大难不死回来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如今侯海宏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想要隐瞒,怕是隐瞒不住的。”若冉有些忧心的开口。
沈沛冷静的点了点头,侯海宏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够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就算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况且若晨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侯海宏只要脑子不蠢,就不会发现不了,“若晨,本王派人送你去北漠可好?”
若晨愣了愣,没想到沈沛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些来,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如此紧要关头,王爷就不必为了我多费心思,不必分出人手特意送我去北漠,不过这几日的光景,何必浪费时间。就算侯海宏知道我是漏网之鱼,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什么,况且关键的时候,我也能当人证,指证侯海宏。”
也许并不会有百姓相信,但是这种时候,若晨是不可能离开的。
“也好。”沈沛随意的点头,没有过多的去关注什么,快速的下了几道命令,同时自己也站起身,整了整衣衫。
冷声道:“本王出去一趟。”
“王爷是打算直接去找侯海宏问清楚吗?”若冉下意识的问出声来,这话说出来之后,她才觉得是自己太过僭越。
可沈沛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是怀念,“这么多年,最了解本王的,果然也只有阿冉。”
沈沛的确是这个想法,他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再一点一点的去调查,还不如直接去问个清楚明白。
也好有应对之法。
“可是……”
若冉还在担心,沈沛却对着她轻轻的笑了笑,“不要担心,若侯海宏的目的真的是我,那他一定不会现在对我做什么,他只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活捉我,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若冉却依旧忧心不已,沈沛无奈极了,他以为有朝一日若冉那么担心他,他一定会高兴的,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沈沛才发现,他是一点儿也舍不得若冉为此忧心,“不过一个侯海宏罢了,难不成我还对付不了吗?好好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悦悦。”
沈沛走了,和他一同过来的西北军也走了,若冉呆呆的看着门外,心中的不舍似乎越来越深,若晨看着若冉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姊……你和王爷……你们俩?这是……”
和好了?
若晨很想问,你们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可如今山雨欲来,问这些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可若是不问出来,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们什么也没有。”若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亦不知是释然还是惆怅,他们的关系,好像是变了,又好像是没有变。
沈沛很努力的在改变自己接受悦悦,也真正的做到了,可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一直都在。
若冉也不愿意再去多想什么,“小晨,不要问了。”
若晨每多问一句,若冉的心就会愈发的痛一份,如今的美好,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动不了,碰不得,只要一碰,就是一场空。
若冉知道沈沛想要什么,他想要彼此重新开始,可是若冉真的没有办法和沈沛重新开始,理智在提醒着若冉,他们不应该这样下去,可感情总是那么的不讲道理,会生出贪心,会生出妄念。
每当若冉看见沈沛和悦悦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不忍心破坏,他们就好像是一对寻常的父女一般。
而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好似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样。
这是若冉从不敢奢望的事情。
若晨见若冉的脸色不好,也没有在追问下去,若晨把悦悦交给若冉之后,就和暗二一起回去休息了,接连几日没有睡好,如今他们的使命也已经完成,在这么继续熬下去,除了把自己给熬死,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
西南军军营,侯海宏比沈沛先一步知道了那艘渔船上还有幸存的渔民,事实上,当时在瞧见船舱底部的大洞时,他就心有所感,果然……还是有漏网之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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