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和海盗为伍,居然还想要拉着百姓们同归于尽?这种事情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可义愤填膺的将士们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沈沛冷冷的喝住,“回来,你们现在去宰了侯海宏有什么用?海盗来了你们是指望本王去领导西南军吗?”
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将士们瞬间安静下来,齐齐的沉默着,他们都是领兵打仗的,当然知道目前是什么紧要关头,如今他们就算知道了侯海宏的打算,也不能对侯海宏做什么。
如此憋屈,当真是……
俞长胜捏着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桌面,“王爷,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坐以待毙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破局吗?”
很明显,这个局就是侯海宏为了沈沛设下的,千里迢迢的把沈沛从北漠骗过来,可沈沛却不觉得这是一个局,若非侯海宏,也许他这辈子都找不到若冉了。
“当然有。”沈沛的神色非常的冷静,众人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围了过来,还以为沈沛能有什么好办法,可到头来却是个玉石俱焚的法子。
“既然侯海宏和屠书航是冲着本王来的,本王自然是要去会一会他们的。”沈沛冷静的开口,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由侯海宏诱敌深入,在海面上伏击海盗,然后把海盗引至陆地,由沈沛率领西北军,将海盗一网打尽,如今这法子怕是不能用了。
沈沛已经决定,四日之后会和侯海宏一同上战船,必要的时候,他会拉着侯海宏和屠书航一起死。
若他运气不差,便是他活着,另外两个死了。
若他运气不好,便是他们三个,一起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沛,根本就不能接受,“王爷,您是在开玩笑吗?”
可沈沛认真的神色,无一不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已。
“云静竹。”沈沛忽然出了声,云静竹立马单膝跪地。
“臣在。”
“商议作战计划的时候你全程都在,你是本王的副将,带领他们抗击海盗也是绰绰有余,本王把这项重任交托于你,你可能办到?”沈沛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的似乎有些冷漠无情。
云静竹心中思绪万千,想起了从前的点点滴滴,她一个女人,想要在军中立足本来就非常的艰难,想要成为沈沛的副将更是难上加难。
沈沛却从不把她当女人对待,只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士兵对待,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却是云静竹迫切想要得到的认可和尊重。
沈沛对她有知遇之恩,如今,沈沛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托于她,云静竹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臣,领命。”
“臣自当不负王爷所托,就算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不会让海盗,踏足南山镇,伤害这里的百姓们一分一毫。”云静竹的声音低沉,却异常的沉稳有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不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求的吗?
北漠的百姓和南海的百姓又有什么区别?
都是大齐的子民。
南山镇和北漠,都是大齐的故土,都是他们拼死要守护的地方。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沈沛淡淡的吩咐着,云静竹沉着冷静的点头。
“臣明白,臣会想办法安抚住将士们的。”
沈沛点了点头,发现悦悦在他怀里扭扭捏捏的,脸蛋还有些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沈沛瞬间明白过来,把她放在了地上,“自己去找你娘好不好?”
悦悦轻轻的点了点头,快步的跑了出去。
沈沛又开口问云静竹和俞长胜,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属下发现,南山镇的百姓们,提到七月廿六这个日子的时候,神色总是奇奇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隐瞒,很多都是避而不谈。”俞长胜的心里也是非常的着急。
这就像是他们明明知道对方有所隐瞒,却明明知道这其中有蹊跷,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知道一样的挫败。
“你呢?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这几日,南山镇的祭祀香烛这些东西……卖的很快,祭品都是一些小孩子常用的,比如衣服,玩具之类的。”云静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注到了这些,可她心中就是觉得有所蹊跷,“难道是那些百姓们,觉得对不起侯海宏的孩子?所以才会每年自发的祭祀?”
“侯海宏说的只是他自己的片面之词,其中也许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沈沛总觉得,按照南山镇百姓们对侯海宏那种盲目的崇拜,不像是会畏惧海盗的,“继续查下去,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
“是。”
“是。”
云静竹和侯海宏异口同声道,他们的商议告了一个段落,若冉过来敲了敲门,一脸纠结的问沈沛,还想不想吃酥鱼。
沈沛忽然笑了起来,这是终于又把他放在心上了?可他笑着笑着心里却涌现了一股悲伤,只是沈沛依旧拒绝不了若冉,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若冉去厨房端来了一盘酥鱼,还未进门就疑惑的问了一句,“王爷,悦悦呢?”
沈沛愣了愣,“她不是出去找你了吗?”
“啪嗒——”一声,若冉手中的盘子整个儿掉在了地上,金黄色的鱼块滚落的到处都是,一种无言的惶恐充斥全身,若冉只觉得浑身冰冷,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脸色惨白一片,惶惶不安的看向沈沛,“她刚开……刚才,过来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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