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仕途早已没了希望,自己也没有兴致入仕。
而且他和太子绑在一块儿,只要他父兄们不犯浑,楚家就能够安安稳稳。
早在太子找上他的那一刻,楚源就清楚,这是他唯一可以施展才华的机会,虽然身份是见不得光,但他也不在意,倒不如趁着年轻多跑跑地方,再多赚点银子。
沈沛有点儿不想搭理人,生怕再说下去楚源和若冉就会有共鸣。
正经事谈完了之后,就要开始掩人耳目,毕竟借口就是过来谈生意的。扬州的富商要来找京城的富商一起合作无间,飘香院走了一遭,属于男人之间的情谊也深厚了一分,这谈生意就愈发的愉快起来。
就过三旬,谈到最后便开始讨论起新的发财路子,扬州富商告诉京城富商说是波斯有一种布料,薄如蝉翼的轻纱,若是做成了一匹可以卖到千两黄金。
拿在手里轻飘飘的,重量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边是京城商人圈子里,近期在讨论的事情。
若冉听着沈沛故意找人放出去的消息,无奈至极,“王爷,我只是建议你做局,不是让你胡说八道。江南纺织业这么厉害,都没有这种布料呢,况且宋老板曾经同我说过波斯没有这些。”
“既然都是假的,那就索性在假一点,说的人多了,总有几个异想天开的会相信。”
“难不成还想用这手段去引诱孟家上当,把钱全部交给你?让你给他们买来着价值千金的布匹倒卖?”若冉只觉的莫名其妙。
孟家这么蠢了吗?
都不会派人去查一查?
沈沛缓缓勾唇,神神秘秘的冲着若冉开口,“你猜猜,为什么孟振生那么着急要现银?”
若冉如何能够猜得到?
可沈沛既然问了,便是要和她讨论的意思,若冉总不好不理会,“这么着急要现银,也许是家中出了什么急事要去周转,又或许是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需要用银钱去摆平。”
银票虽然携带方便,但太容易被做记号,极其容易留下把柄。
“嗯?继续说。”沈沛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若冉其实不太想去思考这些问题,挺费脑子的,不仅仅要揣摩事件,还得揣摩旁人的心思。
“我在府中的时候也从未听闻孟家有什么急事需要用一大笔银子去周转,自然深宅大院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听的,他们这般偷偷摸摸的,这事情应当不小。”
若冉知道的信息到底是有限的,只能从这些线索里慢慢的去推敲。
“暗三说过,孟振生很宠孟元,银票都是几万几万的给,而孟元这次输给我不过几千两,就急红了眼,难不成是孟家的财政状况出了问题?”孟元并非孟家的嫡系,本家出了什么事情,其实跟他是扯不上关系。
但若冉猜测的也八·九不离十,“他当然着急,贪墨了赈灾款,如今春汛未造成洪灾,只是修了堤坝。”
拨款修堤坝和拨款赈灾,这是截然不同的。
孟振生若想要糊弄过去这事儿,只能祈求天降洪灾,或者把亏空款填补上来,但无论是那一件都非常的艰难。
若冉猛然瞪大眼睛,“什么?”
“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父皇当然清楚,父皇和皇兄都不着急,着急的只有孟家而已。”沈沛淡淡回应,他其实也不着急。
“孟振生贪污这赈灾款做什么?孟家也算是京城大户。”若冉虽然喜欢银子,却也从不知这些贪污的人是什么心理。
“谁会嫌银子多?今儿个修一修坟,明儿个买座宅子,这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况且还有沈宴在呢。”为了给沈宴铺路,朝中上下少不得要打点一番。
他不在京城的这三年,沈宴在文武百官中口碑还挺不错,但沈宴自己的俸禄才多少?
他又不像自己,还有父兄母后补贴,况且沈宴处处想要压自己一头。
这些年指不定花了多少银子。
“孟家难道是想让谦王?”若冉诧异的看向沈沛,只见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毕竟,大家都是父皇的孩子。”沈沛缓缓勾唇,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虽然是孟家的意思,但是沈宴心中难道就没有动心过吗?
其他的几个兄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思。
只是有些母族不显,有些平庸,有些早早的看开了,沈沛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沈宴可不就活络起心思来了吗?
只是沈靖是苍玄帝一手培养起来的储君,哪里轮得到沈宴来争夺什么。
“这是谦王的意思,还是孟家的意思?”若冉忽然问道。
“他什么意思,我如何知道?”沈沛不答反问,他和沈宴连表面情分都没有,还会管沈宴在想什么吗?
“况且是谁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区别,沈宴和孟振生的关系,可比本王和姜州的关系要好上许多。”
就算有分歧,估计也是沈宴妥协的份。
若冉听到这话就有一些犹豫了,她斟酌一番无奈的开口,“谦王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沈沛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若冉说的已经够委婉了,哪里是看起来不太聪明?
分明就是脑子不好。
“不知道孟家还记不记得姜家的下场。”沈沛其实已经许久未曾想起过姜州来。
在幼年的时候,沈沛还是很喜欢去外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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