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连沈宴都已经知道了,这代表什么,难道沈宴不清楚吗?
与其在这里冲她大呼小叫,还不如去想想法子来的好,“你若是有空,就去找你外祖父,让他把亏空的款项快些补上。”
“母妃这是何意?母妃难道也以为是外祖父做的?母妃也不相信外祖父吗?”沈宴瞪大了眼睛,这话问的,多少有些天真。
孟家野心勃勃,其实不止是孟家,但凡把女儿送到宫里来的人家,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
“你听母妃一句劝,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其中的好。”贵妃语气平淡的开口,并不想沈宴掺和其中,这件事全在苍玄帝的一念之间。
苍玄帝在等,孟振生也在等。
“为何不要插手其中?”沈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您难道让儿臣对外祖家见死不救?”
“事情远远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你父皇迟迟未动孟家,你可知道是为什么?”贵妃这么些年,也早已经看明白了,不是姜家没了,孟家就有机会。
只是苍玄帝觉得,留着孟家比直接连根拔起要来的有用的多。
也许苍玄帝是留着孟家,未来给新君立威用的,这也未尝没有可能。
“怎么不严重,怎么可能不严重?母妃,你知道儿臣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吗?是沈沛在调查外祖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构陷外祖父的,没错,这一次肯定是沈沛构陷的!”沈宴的心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不管哪一种沈沛在其中都是扮演着穷凶极恶之徒。
他说服着贵妃,同时也说服着自己,让母妃相信外祖父是无辜的。
“构陷什么?”贵妃不答反问。
朝堂上的事情贵妃其实不太清楚,但是苍玄帝这个人,贵妃还是有些明白的,他虽对自己冷淡疏离,可沈宴到底是他的儿子,血浓于水。
这件事若孟家有罪,只要沈宴做的并不出格,苍玄帝就不会把帐算到他的头上。
“构陷外祖家谋反,就如同他当初,构陷姜家一样。”沈宴冷漠开口,心中认定外祖家如今这般,是沈沛做的。
“姜州的的确确是谋反,这并非构陷。”贵妃看着钻进牛角尖的沈宴,心头一阵阵的无奈,非常头疼要怎么把事情和他说清楚,“宴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天真?你为何一遇上沈沛,就会变得方寸大乱?你可知近日来你父皇对你有多少的失望?”
“失望?父皇又对儿臣失望了吗?只要沈沛一出现,父皇的眼里就看不到儿臣了。”沈宴失魂落魄的看着贵妃,心中自嘲不已,他那么努力的想要让父亲看到自己,可父亲的眼里却只有沈沛,只有沈沛不在,父皇才会看到自己。
沈宴不得不承认,在沈沛离开的那三年,是沈宴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他甚至在想为什么沈沛不干脆死在北漠。
“母妃,沈沛不会放过孟家的,他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压儿臣的机会,这件事情儿臣不可能不管。”沈宴的语气非常坚定。
贵妃看着面前的人,头一回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到底是怎么把儿子教成这样子的?
“宴儿,这件事情你不要去管。这是你父皇,对孟家,和对你的考验。”贵妃如是说道,沈宴若是掺和其中,会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弄得特别复杂。
“父皇不喜儿臣与外祖家过多的接触?”沈宴喃喃低语,说起这话的时候,心头一片茫然,他想问母亲这是为什么,却又觉得这问题着实没有必要。
沈沛昔日和姜家的关系也并不亲近,甚至关系算的上是交恶,所以父皇才会这般喜欢沈沛吗?
父皇不喜他,难道是因为他和外祖家的关系太过于亲近?
“宴儿,不要自欺欺人。”贵妃着实没想到沈宴如今还把想法歪到这上面去,“承认你父皇偏爱沈沛,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那母妃呢?”沈宴听到这话开始气急败坏起来,只觉得母亲也看不起自己,“母妃承认的了吗?承认父皇偏爱皇后多于您。”
贵妃只觉得所有的自尊和体面,全部都被亲生儿子扒下来扔在了地上。
她难堪极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宴,眼里是浓浓的失望,“你说什么?”
“母妃,你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为何要儿臣承认?”沈宴倔强的看着贵妃,“儿臣倒是想问问母妃,为何您不是皇后,您若是皇后,父皇今时今日偏爱的就不是沈沛,是儿臣了吧。”
这句话,沈宴一直都想说,可从未说出口。
沈宴不甘心。
贵妃同样也不甘心。
母子俩之间的气氛非常凝重,贵妃被沈宴气的连连后退,沈宴看她这模样,心中骇然连忙过来看贵妃的情况,“母妃,您没事吧?”
沈宴双目通红,看着贵妃几欲落泪,“母妃,是儿臣不好吗?为什么父皇就看不到儿臣的好?”
贵妃摇了摇头,只觉得心力交瘁,她的儿子还是说出来了,她的儿子问她:母妃,为何您不是皇后?
这件事情,贵妃也想知道。
同样的问题,贵妃也曾经问过自己,是她不好吗?
为什么当年赐婚,当皇后的人是姜兰,而不是她?
贵妃想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想起苍玄帝每每见到皇后,都会亲昵的喊她闺名,见到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冷淡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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