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啊。”夜之醒朝她眨眨右眼,把一碟蜜渍李子脯递到她小手中,低声安抚:“小十,别怕。你只管吃东西,我来负责……喝酒!”
“喝酒?”几个舞姬面面相觑,愣了半天:“这就是公子说的……刺激的游戏?”
“对。把所有的酒都拿上来,公子带你们玩酒令游戏。赢了的人问问题,输了的人必须回答真心话。如果你们讲的真心话公子我满意,统统有赏!”夜之醒半蹲在床榻上,把一整袋金子扔到酒坛中间,眸光闪亮。
“这,这不是阿令跟咱们玩过的真心话大冒险吗?”明昭哂笑着,恍然大悟。
舞姬们可头一回听说这么奇葩的游戏,她们叽叽喳喳围坐成一圈,兴奋异常。
怜月输了第一把,夜之醒就罚她讲,谁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以及她和他的故事,她声情并茂讲完,果然被赏了一块碎金子。
其余几个姑娘们眼睛都冒了光,这买卖好得很。不但能跟好看的公子推杯换盏,还能和他说说贴心话,关键这样就能赚钱,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聪明的舞姬们,自然愿意故意输给他。
玩过十圈真心话大冒险,夜之醒与姑娘们势均力敌,不过,这几个舞姬个个都喝得晕乎乎酒眼惺忪了,他倒屹立不倒,十分清醒。眼见时机一到,少年狡黠一笑,开始套话了。
他半蹲着,拿着酒瓮直接给她们继续倒酒,趁机问:“我听说你们倚翠楼最近不太平啊?还出了命案,怎么没影响到你们做生意吗?”
“还好官差和衙役都是白天来查验,而咱们倚翠楼是晚上开门迎客。倒也没什么影响。其实啊……咱们这些女人啊,都是贱命一条,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给妈妈赚银子。赚不到钱,就会挨打。死了也好……倒也解脱,不受罪。”小绣球打了个酒嗝,靠在软垫子上。
她还算能豪饮的,方才想扑倒明昭的阿娇,早已趴在床榻上与周公相会去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对了,我知道前面那道街有家胭脂铺,我朋友在卖面膜粉,我可以介绍你们去店里帮忙。或许,我还能劝她教教你们怎么做七白面膜粉,那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明昭认真道,信誓旦旦的。
“这位公子还真能说笑……哪个正经铺子会让我们这种不正经的女人去做事呢?若公子可怜我,不如替我赎身,娶我做个通房丫鬟也行啊。”怜月举着酒杯,媚眼如丝道。
酒她可已经喝不下去了,就用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点了点明昭的唇瓣,后者脸红躲开。
“不行……这个却不行。”明昭眼神躲闪,把脸颊躲在夜之醒身后。
“不行?人家会伤心的,那公子……得把这酒喝了。”怜月把酒杯硬抵在明昭面前。
“无妨,我替她喝。”夜之醒浅浅一笑,接过酒杯刚要仰脖喝酒,却被明昭夺过去。
“哥,你已经喝太多了。不能再喝。我自己能喝。”少女紧张,她拿着酒杯闪过少年,一口气就喝完,他欲言又止,来不及阻止。
“说笑而已……公子不必当真。就算被收房,也不一定有好下场……就像小红花和金玫瑰,才刚刚被黄公子赎身,说是……要收房做小娘……结果一命呜呼,还真歹命哦。”怜月叹了口气,抱怨着。
“如此说来,黄公子是倚翠楼的常客?他对小红花和金玫瑰也还算有情啊。”夜之醒似笑非笑试探着。
“有情个屁。就属黄祥瑜贼心眼子最多。”小绣球咬牙切齿骂了一句,又压低声音:“告诉你们……个秘密。这家女院……有黄家一半股份。可怜的小红花和金玫瑰……就算做了头牌,还不是送人玩的命。赎身收房,不过……骗人的。”
“此话怎讲?”夜之醒长眉一挑,温柔地为小绣球的空酒杯倒满酒。
“你们可知道,那天黄祥瑜为啥带着她们,大半夜去镇南……其实,她们是被他给卖了……一人一百两银子。”小绣球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这就是命……若非头天跑了两个刚抓来的姑娘,黄祥瑜也不会想用小红花和金玫瑰讨好对方……听说,那边可是大豪客……得罪不起。”
“她们死了,那边的客人可不干,硬要两个别的姑娘抵上。妈妈没办法……就只好又找了两个姑娘送去。她们啊,更倒霉。不知道怎么就死在城隍庙里,还被挖了心……妈妈也不敢问……还不许我们向外人讲……”小绣球长长叹了口气,心有余悸。
“这四个姑娘可真一个比一个更可怜。小绣球,那你可知道,黄祥瑜把她们卖给了谁?”夜之醒扶住摇摇欲坠的舞姬,温言细语继续问:“所谓大豪客,住在哪里啊?”
“那……记不得了。好像是镇南的一个什么院子。”小绣球摇摇头,她倒在软靠垫上,喃喃自语:“说不好,我……我们就是下一个……被挖心的。”
“不会的。美人儿,我会保护你。”明昭忽然抬起头,笑吟吟道。
她这一嗓子,甚至吓了夜之醒一跳。他扭头看着她,才发现不对劲。少女抱着酒壶,满脸桃粉微醺,醉眼惺忪,眼神都开始涣散了。
他吃惊地抢过酒壶,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已。原来,她趁着他对舞姬套话之时,竟然自顾自喝光了一壶酒。
“小十,你怎么把自己灌下醉了?”他恨铁不成钢,立刻扶住少女的肩头,发现她肌肤滚烫,浑身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