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图书馆里,苟烁希和李靖正在一起准备Deadli和企业分析报告。他们离截止时间还有六个小时。至于为什么没有早开始,前者是没太放在眼里,后者则有拖延症,一起工作还挺搭。
没开始做一小时,苟烁希就已经把重点资料整理了出来,而李靖的优柔寡断——他自认为是完美主义——令他挑挑拣拣地只选出了一个PPT模板。好兄弟的高效率李靖是知道的,也知道苟烁希比起小组更喜欢单干,哪怕被分组也喜欢默不作声地捣鼓出一个方案出来,让其他人自便。比较骄傲强势或者注重头脑风暴氛围的同学都不爱和他一组,所以后来苟烁希就成了carry咸鱼的大神。
李靖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不敢说话,看着微信上苟烁希分享的文档,扣了个“牛逼”。
但好兄弟的掌控欲太强了也挺伤人,只见他对着自己精心挑选的模板眉头一皱,然后写道:“换一个。”
李靖委委屈屈地望向身边,可惜苟烁希理都没理他,专注地读着什么。
虽然这人这两天都开心得跟个傻逼似的,不过到了工作的时候还是一样冷淡——
刚这么想,苟烁希摆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李靖一瞟,发现来电人是“老婆”,而好兄弟立刻眉开眼笑,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拿着手机飞快溜走了。
李靖:“……”
他开始重新挑选模板。
过了一会儿,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而一股女士香水味在他转头查看来人之前便扑面而来。来者是位女生,身着白色高领毛衣和闪银色长裙,头上戴着一顶驼色贝雷帽,五官不算大美人但妆容十分精致。
是同系同级的钱升升。
“一个人?”她小声问道,瞥了眼苟烁希的位置。
李靖告诉她苟烁希出去了,她便点点头,在李靖身旁的空位落座,掏出笔记本电脑充电。“在做PPT呢?哈哈,我也是来做作业的。”她爽朗地锤了锤男生的手臂,然后又捂嘴笑了起来。
他们只能算普通的同学关系,奈何钱升升是出了名的自来熟,男女老少通吃的那种,而且丝毫不显做作,所以人气很高。她家里有钱这点她也从不遮掩(她调侃过:“瞧我这土豪暴发户的名字,想低调也低调不了!”),时常请同学们喝奶茶、吃外卖,平素毫无大小姐架子。别看总是穿得文静淑女,实际上撸起袖子就能投个叁分球,挽起裤腿就能射门,男生们也乐得带她玩。
李靖的某位好兄弟曾酒后痛哭:这他妈就是水中捞月的感觉。这句话大致反馈了钱升升在男生圈中的地位。一个看似好追却永远得不到的人,既真诚又疏远,你完全不知道你在她庞大的朋友圈中处于什么位置,又算得上多重要。
不过听说她最近脱单了,对象似乎不是本校学生。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李靖作为吃瓜爱好者,理所应当地属于前一派。
钱升升了解他这一点,作为吃瓜同盟悄咪咪地在他耳边说:“我见到苟哥的女朋友了。”
李靖大吃一惊,立刻抛开手中的PPT,“真的假的?!你确定?”
“确定确定,在一个晚宴上遇见的,苟哥一直在她旁边护驾,我逮到她落单的机会才羞涩地上前搭了讪。”她捂嘴贱笑:“哎呦又美性格又好,怪不得苟哥要金屋藏娇。嘻嘻,终于知道人家的名字了。”
“啊……这……你……”他眼神恳切。
“姓邱,更多的不能说,”她又呼呼发笑,“真该让你见识一下苟哥温柔起来有多惊悚。那种眼睛只盯着你看,还有想给你买首饰却见你不领情的委屈表情……只恨我太有道德,没拿相机去拍。”
两个人默契地朝身后确认了一眼。
“真遗憾,我无缘窥见,”李靖接着说,“实不相瞒,苟老师刚出去和女朋友打电话。人家一通电话过来,什么工作统统忘光,留下我一人孤苦伶仃……”
钱升升乜他一眼,“你不是和李佳然走挺近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苟老师。”
她奇怪道:“有哪个女生不喜欢苟烁希吗?”
“……也是。欸不对,那你也?”
“肯定喜欢过啊,但没可能,所以立马放弃。”
“这样啊。”
“对啊,总不可能都为他守身如玉、哐哐撞大墙吧?你有机会的,离毕业还有一年多呢。”
“不,我没什么想法了,我是苟老师的脑残粉!”他把钱升升逗笑后,又提了一嘴:“最近李佳然好像有意避开苟烁希,蛮怪的。”
钱升升没多想,随口道:“醒悟了。想开了。恭喜。”
李靖没再说话,钱升升也工作了起来。再过了一会儿,苟烁希归来,和钱升升打了个招呼后各自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有些闷热,苟烁希把袖子撩起。李靖注意到上面的疤痕,“卧槽”了一声,关心道:“您老人家没事吧?哪儿来的伤啊?”
苟烁希在二人的注视中淡然解释:“做得太激烈了。”
李靖:“……”
钱升升:“!!!”
八卦二人组在沉默中变态。
钱升升比他们早完成作业,饿着肚子打算赶紧去吃晚饭,却突然听见苟烁希说:“升升,等一下,有点事想问你。”
她一愣,眨眨眼,与他一起走出图书馆。问清楚她要去哪个方向后,他陪她步行,然后才切入主题:“你和你姐夫的关系怎么样?”
她谨慎地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有点事想请他帮忙。”
“哦……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我才能决定好不好开口帮你问。”
“我想查一个人的资料。我自己查过,现在怀疑有假,如果你姐夫能动用公安部门的权限确认是否有篡改或伪造就太好了。”
钱升升松了口气,甚至轻松地开玩笑:“这应该不难,我还以为你杀人放火了呢!你要查的人怎么得罪你了?”
只见他露出一抹毫无感情的微笑,轻声问道:“还记得成明珣吗?”
“成明……”复述到一半,钱升升遽然停住了脚步,震惊地看向他,“他?!你见到他了?”
“只是猜测,所以来向你求助确认啊。”
钱升升看不懂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或许你父母能确认……”
“他们的手没那么长。”他双手插兜,借着路灯光线观察她,“能请你帮我问一下吗?”
苟烁希不笑时,即便语气轻柔有礼,可还是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她倒不怕,就是语气也变得严肃了点:“行,但我不打包票。”
“多谢,我待会儿给你发他目前的资料。别跟别人说件事,我信你有分寸。”他挥挥手,“去吃饭吧,课上见。”
他回过身,面上一片冷然,唯有心中在放声大笑,笑得疯癫恶劣。
传出去也无所谓,外面想解决成明珣的人不少,连他父母也是。他们不会允许成家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那意味着葬送他们自己的未来。
但他不想那么快让别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这只愚蠢到自己往枪口上撞的猎物,他要亲自审判。
怎么没有早点怀疑他的身份?只怪自己当年与尹效齐以外的公子哥毫无交集,只知道他们大概一起出席过什么活动,而当时自己懒得去记他们。也许成明珣在见到他的时候就认出他来了。也许这才是他总对邱心禹献殷勤的真实原因。
他不是没想过从成明珣的旧友身边下手,可表哥告诉他,成明珣曾经与苏家的人最为交好。
恶心。
犯不着为了这种事去找苏老四。他在新年派对上给邱心禹下药的事情他始终没忘,可惜碍于父亲与苏家的交情,加上尹效齐也与苏家小姐订婚,他不敢轻易下手。
如果钱升升不能带来好消息……
无所谓啊。
这并不代表成凛能够逃过一劫,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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