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气得看着沈家祖父:“沈伯父,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是断了姻亲,我们家阿窈祖父也不在了,可旧日交情还在,你们沈家怎么这样胡搅蛮缠欺负人?”
大堂嫂赶忙道:“我说二叔,当初夏家小娘留下和离书从咱们家走后你可是回过家也知情的,那和离书也拿给你看过,这么说倒像家里人一直瞒着你做了什么事似的。”
沈徵绷着脸不说话,沈家祖父气道:“你不认帐也没用,阿窈走是我同意的!和离书也是我作主收下的。”
不等沈徵再说话,沈家祖父便对夏家父母道:“侄儿带阿窈今日先走吧,回去后我再登门致歉。”
沈徵却睁开眼沉声道:“我说不能走,今日谁也走不了!”
夏渝不信他敢忤逆沈祖父,拉着夏犹清就要走,却被沈徵一推便将夏犹清扣了下来,沈家祖父气极起身一拐杖便砸了过去,骂道:“孽障!放手!”
沈徵侧身将夏犹清挡的严严实实生生挨了一棍却仍不撒手,
怒道:“你们说让我娶便娶,让我和离就和离?一句也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沈家祖父也没想到他这回如此固执,片刻后只好软下态度叹道:“你不是本来就不愿同阿窈成亲,如今分开了不是正和你意?”
沈徵却道:“谁说我不愿意?!”
众人都愣了,沈家祖父气得左看右看,实在没东西可打了,指着他骂道:“愿意成亲那天你自己去院子里睡!”
沈徵顿了下,半晌却道:“我又不知…是她。我还没回家你们就把我直接抓去关起来,按着换了衣裳让我和人成亲,我怎么知道是和哪个成亲……”
夏犹清也有些惊了,她也不知道此事。
夏母却气道:“不必多说,后来不辞而别把我家阿窈丢下的总是你,你这样朝三暮四,再有出息我们也高攀不起!”
众人都没话说了,毕竟夏犹清留下和离书回家,还是因为这件事。
沈徵看了看他们,似乎每个人都是如此以为,以为他是不辞而别,他却只低下头轻声对夏犹清道:“你是这样同他们说的?”
夏犹清回过头看着他道:“我什么都没说。”
不然她能说什么,说他会回来吗,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啊。
沈徵点点头,深深闭了下眼,几番似乎想要开口,最后问了句:“之前的我都不计较,现下我回来了,你要不要和我走?”
可见他是又犯病了,不计较,他有什么好计较,说得和真的似的,夏母见他嘀嘀咕咕不知他和夏犹清说着什么,怕夏犹清心软,上前便把夏犹清抢回来骂道:“混小子,现下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回头找你。”
沈徵越过夏母看了眼夏犹清,夏犹清也看回去但没有说话。
沈徵摇头一笑,终于放开手,一个字也没再说,脚步轻快走了出去。
上一次看着他离开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高,夏犹清也有点记不清了。
夏母回头赶忙搂住夏犹清心疼得不得了,夏犹清再一眼看过去院子里便没人了。
这两日闹剧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简直和她在沈家的两年没什么差别。
沈家祖父不住道歉,沈徵除了吓唬吓唬人也没怎么样,就连陶陶和那鹦鹉也被喂的仍然胖胖的,夏家人便也不愿再追究什么,带着夏犹清回家了。
这里离夏家稍远一些,正好夏父也要办些事,便商量在此休息一日,问友人寻了间别苑住了下来。
晚上夏犹清看着小蝉替她收拾衣裳,瞧见那件换下来的碧色裙衫,忽然想起沈徵说的蠢话来。
算了,他八成真的有病,跟他有什么好计较。
收拾好被褥小蝉便退了出去,天还有些热,夏犹清推开窗户风从窗外进来,冷冷的草木味吹拂在脸上。
夜凉正好眠,可或许这几天被他烦透了,连梦里都又被他侵扰。
可梦和实际都是反的,他梦里倒没那么烦人。
但他缺心眼儿倒是从小到大一以贯之,从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是如此。
第7章 物随其主 夏犹清第一次见沈徵的时……
夏犹清第一次见沈徵的时候倒也不是太小,大约在八岁那年。
虽夏家和沈家同在一地但离得并不是很近,乘马车也要走上大半天,是以只有两家老爷子常见面,小辈也就过年才会全家上门拜访,大多时是去沈家。
夏犹清小时弱不禁风,三岁的时候被抱着来一次,回去风寒大半月也没好,之后便几年便没再来过了。
长大一些身体渐渐壮实了一些,甚至有些补过了头,白白胖胖也不爱生病了,八岁这年便被带到沈家来给沈家祖父拜年。
来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夏渝十分担忧看着小妹道:“阿窈,旁的都不要紧,可千万记得离沈徵远一些。”
夏犹清没怎么见过沈家人,但时常听家里长辈扯闲,便问:“是沈二伯家的二哥哥?”
夏渝不悦道:“呸,什么二哥哥,叫他沈二就是。”
夏母嗔道:“胡说八道,把妹妹教坏了,不过是个小孩子淘气些。”
可虽是这么说,夏母又赶忙摸摸夏犹清的脑袋道:“乖囡囡,你哥哥说得倒也不错,一会儿不要去和那帮淘气的小子玩耍。”
她本来也没有和哪个小子玩耍呀,夏犹清乖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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