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徵却抓住她手道:“你穿上给我看看……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一回。”
夏犹清愣了下,道:“不过是件红色的衣裳,我穿红色也不是最好看。”
沈徵却不肯撒手,夏犹清只好拿起衣裳去屏风后换了,沈徵坐在床边紧张的像没见过她似的,低头抓着衣摆,过一会儿红色的裙摆到了他面前,抬起头来见到眼前的人一身精美喜服眉眼都被映衬更多了几分艳色。
夏犹清理理袖子扯了扯裙摆,突然被他一把抱住推到床上。
沈徵反手撂下床帐便跪在床上扯她腰带,夏犹清有些脸红嗔道:“你还没看清楚呢…你不是说要看衣裳。”
沈徵急得道:“我看衣裳做什么还不是为了看你。”
可说着却见他突然闭了下眼,然后突然放开她下床在换下的衣裳里摸去,夏犹清撑起手肘来看他摸到了一个药瓶,吞了两粒药进去嘀咕道:“这回行了吧。”
夏犹清狠狠抿了下唇,沈徵这才回头看到夏犹清在看着他,一脸的惊讶勉强难以置信和怜悯,沈徵好像突然懂了什么,赶忙道:“我,我这个,不是那个!”
夏犹清艰难点点头,沈徵赶忙过来道:“真的不是,这个是……”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发现的时候在和她闹别扭,后来没再犯过病就把这事忘了,赶忙道:“是我忘了和你说了,我是真的有病,但不是那种病!我是心绪过于波动,便会眼花,将红绿颠倒,方才便是如此,所以我才吃药,这个是于大夫给我的安神药,吃了就好了。”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病……”夏犹清惊讶过后略表同情。
沈徵气道:“我怎么觉得你不信,不信你尝尝!”
夏犹清再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信了!”
沈徵气得一把将她推倒压上去:“不信就试试!”
被试完的夏犹清又被逼着说了多少遍信了的话终于被放过了,默默流泪早知道就不气他了,可在她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际,一动摸到了被扯着扔到一边的嫁衣,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来,一下子困意全消,看着沈徵道:“我知道岑老爷为什么害你了,你还记不记得书房里的画像,绿色的嫁衣!”
第50章 大嫂 嫁衣?绿嫁衣?
沈徵……
嫁衣?绿嫁衣?
沈徵低头看着夏犹清, 脑海中霎时浮现出来在岑老爷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女子的画像。
那女子一身衣裳是嫁衣的样式,颜色却是深绿的,本朝并未时兴过做绿嫁衣, 夏犹清当时便觉得怪。
所以其实, 那画像的人并非是画错,而是因那嫁衣在他眼里真的是绿色的……!
而到他作画时, 他眼中的颜色又与常人无异,所以正确识别颜料的颜色, 仍用真正的绿色颜料描绘出了他当时看到的新婚妻子模样。
沈徵紧紧抓着她的手,渐渐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
于大夫当时就告诉过他, 这病有可能是由父母那传下来的,沈家人并没有这样的毛病,他母亲应也是没有的。
于大夫说他经常制镇静安神的要往岑家送, 并且这要对他的毛病也有效。
夏犹清静静看着他,轻轻开口:“岑老爷他……会不会, 是你的亲生父亲?”
沈徵将她的手捏的愈紧, 缓了一晌沉声道:“上一次在京中岑照邀我去岑府,当时在他府上吃了鹿肉饮了酒,过后又有些眼花,他叫侍人拿了两匣子蜜梨酥来, 匣子也是一红一绿, 当时我并未多想,只是后来有一瞬疑惑,记得自己当时拿的是红的, 回家来看是绿的,这才知自己不知为何又犯了毛病,还好没有拿错。
可看来是他听说我不是沈家亲生的就开始怀疑我, 特意试探,试出我真有这个毛病,便要将我这个可能损害他前途的人毁去。”
夏犹清听得心惊,可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你一定会犯病,难道那饭菜有问题?”
沈徵闭眼回想:“那日他说他吃不得鹿肉,拦着岑照没有让岑照吃酒,只有我两样都吃了。”
“所以岑照也早就知道了你的事,才会在害你钱送钱来当作补偿,又特意为了岑老爷来害你。”
这样沈科能找到沈徵的那家子坏亲戚也便不难理解了。可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当初岑老爷离开了妻儿一去无回,致使沈徵和母亲生离死别,如今竟然为了自己还能再害一次亲儿子……
甚至于一边在书房里挂着妻子的画像,一边放任亲戚那样诋毁她的名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上次见时岑老爷只是瞧上去端肃冷淡了些,又对原配妻子万分深情藏于心的模样。
可当时她也并未觉得动容,既然对原配真情深致斯,一辈子不娶又如何?既然有了新妻子,就该尽到做丈夫父亲的责任,敬爱妻子抚育儿女。
可其实他心中谁也不爱,不过都是他损人利己沽名钓誉的工具。
而他唯一一次亲近沈徵这个从小未见一面的儿子,竟然是为了确认他是亲子后对他下手。
沈徵静静望着她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将她抱住。
……
这几天他瞧着一直都有些低落,夏犹清作为一个爹娘哥宝实在没有体会过那种痛苦,不知怎么安慰他。
晚上他又拽着被角默默抑郁了,夏犹清在一边看着他像个丧家犬似的有些过意不去,蹭一蹭爬到他身边,窝在他怀里轻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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