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宁知星也给了大家合理的解释。
“做研究是需要输入的,闭门造车,大概率会被时代淘汰,如果把过多的时间安排在实验室内,就会影响大家阅读学习加以输入的时间,不要说你可以在回去继续压缩自己的时间,人一天能保持精力的时间很有限,长时间工作后的输入一定是抵消了的。”
她将不能加班,转化为了鼓励大家早点下班回去学习,这说法便更能让教授们接受了。
宁知星双管齐下,同时进行了严格的限制措施,她和强身社达成了长期的委托,每天强身社都会派学生到他们实验室门口坐班看人签到签退,若是超出时间又没正当理由的,便会被拒绝入内,给予惩罚性的双倍休息时间。
由于签到人员是流动性的,宁知星还特地要求尽量派了和实验室老师们专业不搭边的学生,这大大提升了收买威逼的难度,这项举措目前为止,贯彻得很好,像是许教授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实验室现在的节奏。
到点,实验室的铃声一响,宁知星便立刻起身,她甚至连东西都不用收,事先放在旁边的袋子一拿,便轻装出行,中午已经同何教授他们吃过饭了,晚上说好要回家吃饭的。
经历了早上加下午这才稍微进入状态的何所长看得一愣,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
还是成长期的孩子呢,确实不应该太辛苦,该回家的时候得回家,多吃点。
何所长这想法刚闪完,自己的肩膀便被拍了一下。
出现在身后的是他之前便认识的一位老教授,对方年纪挺大,之前很是稳重,来到宁知星团队后都变得活泼了不少。
“老何,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吗?刷我的卡,之后你要是想在实验楼吃晚饭,可以去登记一下。”他亲切地同新来的同志分享着心得,“他们这里的口味挺咸口,不过食堂前段时间请了个Z省厨师,那鸭子做得一流,好吃得不行,炖得软香油烂,我的这牙口都吃得顺嘴。”
“你应该最近的期刊都看过了吧?”他略一沉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知星关于光刻机部分的研究论文目前还没有足够多的备份,不一定能借出去,要不你就借她之前红外的材料?可以公开的部分应该是能借的。”
迷迷糊糊的何所长愕然发现,实验室里现在已经是泾渭分明,和他一道来的半导体所的教授们现在都是一脸茫然,已经来了两年的老教授们则个个神情淡定,已经收拾着准备下班。
何所长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入乡随俗。
他这就有些后悔了。
今天早上宁知星和他说了,要派人为他们介绍实验室的规章制度。
当时何所长想的挺简单,他心里寻思,这实验室的规章制度都大同小异,他带来的这些人都在实验室里呆那么长的时间了,哪用得着专门学习规章制度,可别耽误了宁知星等人的研究进度。
这么一想,他便直接拒绝了,只说之后可以慢慢了解,现在想来,他还是傲慢了,两边的实验室现在看来,确实完全不同,从风格到制度再到管理人员,久违的新奇感填满了何所长的心。
跟着人走,何所长不耻下问,在了解到实验室的一系列制度时,他好几回都欲言又止。
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松太多了,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明明该影响大家的工作效率的!
可偏生之前他了解到的是,宁知星项目组的效率是超乎想象的高,这一切和他认知的常理出现了冲突。
很快他们便到了刚刚教授口中可以借“书”的地方,这里的空间很大,是直接打通了两间小的实验室,里面书籍的比例不多,大多是期刊、报纸还有实验室成员提供的个人整理的材料和论文。
正如老教授所说,何所长看的期刊和论文很多,他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宁知星对于知识的重视。
因为这里放着的期刊何所长大多已经看过,他便自然而然地略过,直接走到了实验室成员提供的材料、论文专柜。
这些东西整理得很好,每个部分都有用专门的硬夹子夹住,看得出借阅的人都很爱护,连边角都不带褶皱。
他正打算挑,便听见身后传来的小小惊呼。
惊呼的人是何所长之前一起在半导体所共事的同事,何所长眉头紧锁,不甚赞同的靠近,他这位前同事性格比较不内敛,可这并不是犯错的理由,“图书馆”、“借阅室”这类的地方,哪怕没有明文规定,那也是有约定俗成的说法的,要控制音量、保持安静,怎么能大呼小叫。
他走过去想压低声音暗示对方保持肃静,却被对方手上的那本他已经看过的期刊吸引了注意力。
这本期刊……居然是双语对照版的!
全英文的期刊后夹着一本装订看上去简陋很多,厚度也略有差异的薄本,打开对应着一看,就会发现是翻译过后的中文版本。
看得出这本已经被借出过几次,中文译本上贴上了应该是可循环利用的贴纸,上面写着的是借阅人对于这篇文章或是翻译的不同见解,这是实名制的。
“出门登记的桌子下面柜子里有循环贴。”老教授凑过来解释了一下,“这间房间只借书不看书,说话也没关系,但不要太嘈杂,这个循环贴是阿星提出建议胶水工厂开发的新胶,质量不太稳定,所以我们是建议只贴在译本上,如果有问题重新打印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