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河全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郁从蓉的表演。
云父扶起郁从蓉,关心询问她身体怎么样?
郁从蓉摇头,因为疼痛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双瞳泪涟涟,她用另一只手推开云父的手,走到了茶几的另一端。
然后……
郁从蓉忽然跪下了。
云星河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开,无论以修真者的身份,又或者以郁从蓉对原身做的种种,她认为她可以承受她的下跪。
云父一张脸顿时铁青,他试图扶起郁从蓉,她却不肯起身。
郁从蓉喊道:“星河啊,求你放过薇薇吧,求你不要再造谣薇薇了!”
云星河不说话。
郁从蓉道:“星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会,但是薇薇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可以指天发誓!”
云星河想,不是修真者,向天道起誓没用,天道不会落下印记。
郁从蓉:“星河,和你的父亲深爱着你一样,我作为母亲我爱你,也爱薇薇,你们都是我手心手背上的肉,你昨天要跳窗,我心痛无比,但是,但是今天薇薇要吃药啊,她要吃安眠药啊,好多好多的安眠药,幸好我发现不对把药丢了,星河,我求求你,你放过薇薇吧,嗯?”
一对双胞胎姐妹立刻一起跪在了郁从蓉身旁,一起嘤嘤哭泣。
云父额头青筋暴跳,他并不明白,明明之前好好的家庭,为什么一夕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最近的糟心事一件比一件多,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呵斥道:“星河!”
云星河看向云父,目光犀利,询问:“爸,你认为是我的错吗?”
云父看着云星河,忽然一句“是”咽在喉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云星河道:“爸,只要你说是,我就从这个家里离开,再也不回来。”她就是说说而已。
在这个世界她可以抛下任何人,也绝不会抛下云父。
不仅仅是因为云父是与她血脉相连的父亲,更是因为她是原身的父亲。
云父双唇微微开启,情绪起伏巨大,牙齿在打颤,半晌后他声音艰涩地开口:“星河,我不是这个意思。”
仅仅是瞬间,他看起来仿佛苍老了十岁,背部佝偻,满脸疲态。
云星河看着云父,有些心疼,有那么瞬间她想,要不今天就算了,事情来日再说。
但是,只要想到原身遭遇到的委屈,她就不想直接算。
对于这些普通人,云星河做的最大的怜悯就是没有动用修真界的规则来解决。
碎尸万段、地狱挣扎、魂飞魄散、抽魂炼魄这种就是修真界苦大仇深的常规手段了
云星河道:“爸,我今天辞职了。”
云父愣了下,室内哭泣声不止。
他目光呆愣愣地看着云星河。
云星河道:“两个妹妹现在还没开始工作。”
云父愣了下,说道:“她们才毕业没多久,还在找工作。”
云星河:“她们只比我小一岁,而我两年前已经开始工作了。”
云父:“星河,我不是怪你没有工作,就算养你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
云星河沉默了下,继续说道:“今天我去上班,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云父目光忽然心疼。
云星河:“蓉姨认为是我将薇薇的事情说出去的,但是不是的,薇薇说她是冤枉的,然而当时薇薇和文赋哥勾搭在一起,除了我以外公司还有许多人看到,这种事情不是我想造谣就能造谣的。”
郁从蓉还想要狡辩,云星河继续说道:“因为薇薇和文赋哥的事情,我成为了全公司的笑柄,很多人不避讳,甚至当着我的面嘲讽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云星河面无表情地叙述:“一直以来,我比任何人都珍惜我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又累,但是好在安定,可是经历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下去了,所有人都在说我,对我指指点点,如果不是因为爸爸,我当时就想从窗户跳下去。”她说着,朝着窗口看了眼。
云父顺着云星河的目光看去,想到了昨天被窗户支配的恐惧。
他真想将窗户封上。
他放开郁从蓉,走到云星河身旁,轻轻将她抱入怀中。
云星河回抱住父亲,偏头看向蓉姨和两个双胞胎妹妹,正巧与蓉姨的目光对上了,哪怕是在说着要从窗户跳下去时表情都非常冰冷的云星河在与蓉姨对视后,淡定地对她扮了一下鬼脸。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气不死人算她输。
蓉姨愣了下,她双唇微微开启,愤怒道:“你!”
云星河道:“爸,我希望爸能再关心我一点,我每天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一无所知的云父轻轻拍打云星河的背,“有什么委屈告诉爸爸,为什么要一个人哭?”
云星河找到机会,又对郁从蓉扮了一个鬼脸。
识海中的守护灵道:“幼稚。”
云星河回复:“确实幼稚还中二,我自己做起来也很羞耻,不过能气死人。”
守护灵半晌无语,他/她想,狠还是云星河狠,毒也是云星河毒。
守护灵关注云星河已经有数千年了,那时还在灵天大陆,他/她在传承戒指中昏昏沉沉,偶尔醒来时注意到的就是云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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