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过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那为何我们在战场上从未有人用过这种兵器,若是将其投入到军队中,专门组织这样的奇兵,那可是一把出奇制胜的利刃。”
这鬼主意还真的挺多的......
“其一,这世上能打造出真正软剑的铸剑师少之又少,其二,软剑及其难使,对使用者的武功身法要求极高,力度过柔过刚都会前功尽弃,还讲究内息真气的配合,若是没点悟性,加上术业有专攻的师父教导,很难学成,更别说还找一群人来组奇兵......”
说着说着,林长缨颇为无奈,看萧雪燃大智若愚的样子,有意问道:“这些可都是我们小时候营中军师教我们的,看样子这是要回炉重造啊......”
“将......小姐!”萧雪燃的脸马上就红了,像个露怯的小姑娘,嘀咕着,“明明就是小时候军师那老头子讲课跟催眠似的......”
林长缨见她这番样子也不逗她了,像往常般替她理好鬓间的碎发,动作轻缓。
“我记得萧大侠也是以铸剑闻名江湖的,若是他,定能打造出这样的神兵利器。”
萧雪燃一顿,“我爹......”
她垂眸沉思会儿,呢喃道:
“说实话,我都快忘了我爹长什么模样了,这江湖恐怕早就变了......”
说罢,萧雪燃攥紧了手中的长剑,微涨红了脸,抬眸看向林长缨,似乎有些委屈,话堵在喉咙中,又不知该如何说。
多年相处,林长缨看出了她的心事,手搭在她肩上,柔声道:“不想回军中。”
萧雪燃一怔,咬着嘴唇讷讷地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算了,由着你了吧!留下来也好,就你这爱闯祸的性子,我也担心你在外面会欺负别人......”
林长缨说着,还顺手替她整理好马尾的冠髻,捋好流苏。
有个人送终也不错,只是这对她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哪里......我可没欺负人......”萧雪燃拂着发丝,倒是少有的顶嘴,但也毫无威慑力。
“走吧!”
林长缨说着,转身往青石小路上走,只是不料在迈步的一瞬,只觉膝盖传来清脆的响声,随即而来便是酸麻肿痛之意撺掇全身,让她身形一晃。
“小姐,你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天边传来雷鸣轰隆,不过一瞬,紫电微闪,震得明月微颤,光华渐失。
看来要下雨了......
萧雪燃会意过来,终是明白怎么回事,林长缨在当年江南之乱时,与江南水师凫水作战,为寻得机会突击东瀛的武器楼船,潜伏了三天三夜,最终寻得良机以飞火之计将东瀛引以为傲的艨艟战舰炸毁,这才为林枫华后属的排兵布阵赢得喘息。
可再到后来还没调养好又回到了北漠,时至大寒鹅毛飞雪,更是雪上加霜,医师诊断是过膝风,每到潮湿下雨之际,膝盖便会酸麻肿痛,血液淤积在经络各处,疼痛难忍。
林长缨稍稍直起身子,缓了口气,想来是这两日没休息好,加上昨日毒发诱发旧疾才会如此,但早就习惯了,拂开萧雪燃的手,劝慰道:“没事!老毛病了,走吧!”
她还没到要人扶着才能走路的地步......
说着,林长缨步履轻缓地往前走,看上去毫无异样,只是比平时慢了点,不多时冷风拂过,房檐挂着的壶形灯轻摇摆动,微弱的烛火忽闪忽灭,拉长她的影子。
萧雪燃注视着她的背影,刚拂开的手停留在半空,垂下了眼眸,未敢细想,只好连忙跟上去。
二人回到北棠厢,萧雪燃帮她收拾了一下,换上常服,就赶忙像往常打些热水来让林长缨热敷一下缓解疼痛。
林长缨原本不想这么麻烦,但是耐不住她这么行事风风火火,话还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无奈之下,只好应承。
环顾四周,于厢房屏风后的角落,萧雪燃按着她的嘱咐,和在林府所居之处一样,放置了一张案桌,将普贤菩萨像放在中央,香火宝烛齐全,在旁的还有她今日抄的佛经。
落到此处,她便和往日那般跪在蒲团上,阖眼沉思,捻着佛珠默念今日所读经书,若是放在平时,这会是她一日最为心平气和之时,可不知今日怎的,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脑海里浮现的皆是在宫中所遇之人,所闻之事,还有沈清辞那双眼睛,尤其是今日他在轩亭的样子。
总感觉那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颇为不安。
末了,她缓缓睁开双眸,长叹一声,抬眸看向普贤菩萨像,悲悯的面容阖眼而过,玉面沉寂,似在轻叹,唯有朱唇眉心的一点红点缀多加了几分鲜活。
思虑之下,林长缨将佛珠放回案桌,点香拜了三拜,以示歉意。
难不成这家伙是占了脸的便宜......
第17章 巧合“成风,你觉得我狠吗?”
倏地,萧雪燃从门外传来的一句轻唤拉回她的思绪,林长缨回望一看,顺势以手撑着地面小心起身,掠过屏风,看到她正捧着铜盆和帕子火急火燎地来,一路上都不知洒了多少。
“好了,慢点!”林长缨无奈嘱咐着,一手接过来,“你看看你衣服都弄湿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萧雪燃吐了吐舌头,乐意接受。
忽地,烛火迸溅出爆蕊声,光影浮掠。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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