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他擦了下冷汗,恹恹地敛回神色,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怎么看这二位都不像会出大价钱买的......
“不卖的?!”
萧雪燃当即怀疑,“那还放到上面去干嘛,又不展示,又不卖,难不成直接在这里堆灰啊!而且既然珍贵那就该好好保管,指不定哪个江洋大盗就把他给抢了偷了,这里一堆文弱书生,我看到时该怎么办!难不成......这是假的?!”
萧雪燃字字见血,害得掌柜连擦着冷汗,一句话也插不上。
林长缨轻咳几声,拉她到身后,思虑之下,只得沉声道:“掌柜的,我们绝非有意冒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珍藏这位先生的真迹,我......我家官人肯定也会珍之重之,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若是贵书院的山长和这位捐赠的贵人觉着有问题,可以随时到府上来找我。”
说罢,从怀中取出鱼符表明身份,也不忘为表诚意,拿出一条岫岩玉坠。
掌柜顿时瞪大眼睛,在这样来往多为权贵之处,他自然认得这是朝中官员的身份凭证,更何况上面还以金沙粉饰着平南二字,而这岫岩玉坠乃是四大名玉之一,其鬼斧神工的篆刻手艺极显的华贵,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御赐的上品,价值可不比这些古籍低。
落到此处,掌柜吓得连忙颔首,“小的不敢,这就为将军开单据,不日就派专人送到府上。”
连声应承间,以手帕接过玉坠,眸光闪烁,连忙让店内的小厮好茶伺候,自己急急忙忙跑去开单据。
林长缨长舒一气,抬眸欣赏着这幅《解语追忆故人图》,总算是出来有所收获。
奈何萧雪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岫岩玉坠被这掌柜拿走,心中终是觉着不满,嘀咕道:“小姐,这样的岫岩玉坠这世上可就仅此一条,这可是七年前您拼了命拿下东瀛战舰得以被封为将军的赏赐之物,就这么给出去也太......”
而且于她而言,还只是换回了一堆“旧书”。
不料林长缨叹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留给我就等着积灰,而且这些古籍古画其蕴含价值也非一条玉坠能衡量,更何况我当年誓死要赢也不是为了这些赏赐,难不成等我死后,让这些变成我的陪葬品才算派上用场?”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萧雪燃顿时面色一变,赶忙抓着他的手在书柜上敲了几下,“快点敲三下木头,以后可不准乱说。”
林长缨无奈一笑,照着就做,“行了,你不是一路都在惦记着要给成风买林香阁的糕点,再不去,他们可要打烊了,我在这等你。”
“对哦!”萧雪燃反应过来,连忙向她颔首告退,便从后窗翻出,消失在后街当中。
引得林长缨不甚唏嘘,感慨道:“这一两一块的糕点,还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舍得。”
不多时,林长缨在书院四处转悠,却在下楼的拐角处,瞥见熟悉的身影。
这是......宜静公主!
她连忙躲到一旁,探出个头。
对这位公主可谓是避之不及,每次碰到准没好事,回想上次凝香阁的闹剧,绝对不能在这书院上演一次,否则倾家荡产都赔不起,这可罪过了。
思及此,林长缨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只见宜静公主似乎无意来此看书,如她一般,鬼鬼祟祟地盯着某人,还假装以书册做遮掩,她凝眉一紧,顺着公主的目光望去,正是穿着素衫的书生,面目清秀,举止文雅。
这公主盯着他干嘛......而且怎么就她一人!
以她的脾性若是这书生先前得罪过她肯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刁难,怎么反而......
未及细想,只见这书生似乎很是熟悉书院布置,从后门出到后巷,宜静公主也连忙跟上,借着人群的遮掩。
林长缨觉着十分不对劲,四处观望着萧雪燃也没那么快回来,无奈之下,只得先行跟上,若是她闯出什么祸可会一发不可收拾。
夜市繁华,一路上行人摩肩擦踵,林长缨差点跟丢这两人,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到了城门口,只见他们要往大孤山去。
林长缨顿时觉着不妙,可手里亦没有可调派的人,只好拿出身份向守城门的士兵示意,派一人去韩家报信,让韩渊鸣带人到大孤山去。
她虽不能调遣城中守军,可大家亦是信服林家,派人报信这种小事自然不会推阻。
一路跟着他们到大孤山山下,周遭人烟稀少,只有来往夜归的村户,只余远处村庄的荧荧星火,还时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声。
林长缨借着轻功躲藏在茂密的树荫后,拂过树枝,依稀可见宜静公主躲在树干后,探头观察着这书生。
她不由得微蹙着眉,难不成是这书生有什么问题?
思及此,一声嘶鸣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一架马车奔驰而来,行至书生之时,马夫一把拉住,停在他面前。
林长缨微眯着眼,马车外坐着几个大汉,刀疤横行,甚至有个人带着独眼眼罩,腰佩大砍刀,行为粗犷,可见其匪气。
几人似在与书生交谈着什么,随即掀开幕帘。
林长缨顿时愣住了,这马车内居然睡着五个豆蔻年纪的姑娘,嘴上绑有绷带,防止他们醒来出声,同时还坐着两个书生,停下来后也趁势下来,似乎在一同相商着什么。
这难不成是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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