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上药又一只手替他平缓的传输灵力,减轻疼痛。
她上药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抖一下,药瓶话落,正正落在那伤口边缘,云容赶忙拿回来,幸而伤口没有事。
但她眼角余光却看到那只平放的手手指不自觉地屈了屈。
她一顿,随后回头看他。
韩易还是闭着双眼,唇上没什么血色,但响起刚才众人的态度,云容怎么也明白,他现在应当是没什么大事了。
“醒了吗?”
她开口问,但床上那人没什么反应。
云容又道,“我不是故意带他回来伤你,本是想着让你辨认一下他是不是辛城王培养的,却没想到他竟在瞬间冲你而去。”
他还是没反应,云容将药瓶子收起来,放回架子上。又对着床的方向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将那小孩带走。”
她正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咚’地一声。
云容回头,就见他眼神幽幽地望着她,刚拍床的手又放平。
“真醒了?”她愣一下,韩易收回视线,看着帐顶,开口声音有些轻,“别放他离开,留在南岭。”
云容微微皱眉,“他若是再伤你怎么办?”
那小孩根束缚不住,转眼就能化成一道线脱身,拦都拦不住。
“伤便伤了,反正他也杀不了我。”他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没什么欲望,像是看透人生一般,倒叫云容有些愧疚,“不行!我还是带他走好。”
韩易偏头过来,手朝云容招了招,云容走到床前,他又拍了拍床,示意云容坐下。
云容与他看了会儿才坐下,坐在床弦上。
待云容坐下,他又闭上了眼睛,声音很轻没力气了一样,“别管他,待我养好了再说。”反正那小东西也逃不出南岭的结界,谁也放不住他。
云容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又不再说话,她也就在床边坐着等了许久。
外头吴扇的声音传来,应当是药好了。
她起身想迎过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袖子被韩易拉在手中,这会儿也没松手,叫她离不开。
吴扇也推门进来了,云容连忙道,“醒了的,现在又睡了。”
她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吴扇点点头,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床边的小架子上,又放下一个小匣子,里头赫然是一颗丹药。
云容看一眼便明白了,吴扇也就没多说,检查了一下韩易的情况,便先出去了。
留下云容在房中坐得笔直,听着身侧之人平稳的呼吸声,她慢慢也平静下来。
想着的还是将白家那小孩带走的事,如果能行,她甚至想将单绘叫过来认一番。也不知道这人出来多久了,他出现在三州,说不定是从晋安山那里出来的,径直就往东边来,看样子像是早就定下来要来寻韩易的。
当初韩易杀辛城王的时候,便是贯穿了辛城王的腹部。
所以当云容看到韩易被贯穿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到了,心慌到极致。
好在韩易没什么事,但他们是指定了要杀韩易的事却也是真的了。云容看着韩易熟睡的样子不由得皱眉,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她另一只手动了动,给秦蔚去了封信,将情况告诉她,也让官府那边放心,不会再有百姓受伤。
她在床边坐了好久好久,最后也忍不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盹来。
猛一下点下头惊醒,就撞进那双幽深地眼睛里。
“醒了就松手,我腿都坐麻了。”云容冲他拉着自己袖子的手点了点下巴。
韩易松开手后,她又站起来试了试那边汤药的温度,正正是温的,她端给他,韩易摇摇头,“有伤,坐不起来。”
做不起来就没法自己喝药。
云容看着那汤匙略一沉思,给韩易舀了两匙又放下,“太小了,这么喝下去药都凉了,我去找个大的来。”
云容当即就站起来出去找了个两倍大的小勺子回来,这般三两下给韩易喂下去她才松口气。
又将那丹药递给他,韩易张开口,却没动手。
云容顿一下,还是将药喂到他嘴边,却不慎碰到他的唇,她倒没在意,一把将药给他塞进去收回手站起来。
“成了,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再休息一下。”
说罢不等韩易说话她就端着空药碗出去了,自然也没看到韩易泛红的耳尖。
云容出去没一会儿,吴扇又进来了,他一把扇子又打开了,此刻也不见先前的着急之色,站在床前笑脸看着韩易。
“你是如何做到不死的?被贯穿腹部,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他摇着扇子问,韩易垂了眼眸,“我的灵力之源不在腹部。”他只这么说,却也没告诉任何人他的灵力之源在什么地方。
他杀辛城王是因为辛城王的魔源在那里,但当时辛城王为了他被抓到的时候可以假死逃跑,便将他的魔源换了个地方,自然而人的,由魔族的韩易分出来的韩易的灵力之源也不在腹部。
吴扇虽说有些诧异,却也不会去多打听别人的秘密,只点了点头,用扇子点了点韩易。
“命真大,只是你身上怎么有两种魔气?”
他这样问,韩易摇了摇头,他自己体内就有魔气的事他是没告诉别人的,“许是那人身上有两种魔气,那人现在就关在南岭,待我好些了回去再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