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臭东西……”
恍惚间腰际碰到了个什么坚硬的东西,她才想想起来是五哥给她的小刀!迟惊鹿努力抓住那把尖刀,一下子就要往他背上刺。
可那人虽然风流,却不是草包,世家公子身上还带着点功夫,便是醉了酒,竟然也能轻易将她制服,把刀夺了下来。
迟惊鹿心里一阵崩溃,这可是她最趁手的武器。她已经在想如何善后了,脑子里有些混沌,呼吸都觉得困难。
第70章 要不是她内衣尚且完整,……
夜很深了, 一队身强体壮的侍卫还在四处搜寻。
这几天他们几乎是不眠不休,轮着到金陵各大旅店进出,神情严肃, 让人不敢多问。
掌风护在季子星身边道:“大人,这是最后一间店了。”
男人薄唇吐出一个字:“查。”
他走得很快,袍角生风。一间间屋子里传出被吵醒的惊叫, 又很快噤了声。他面色很不好,冷得像门口石狮子身上结成的冰。
终于, 他走到一间客房门口, 推了推门, 发现从里头反锁上。掌风赶过来, 想要朝里头喊一声“大理寺查案”, 还没来得及张嘴,季子星一脚就踹开了屋门, 结实的木门被长靴踢了一脚,竟然变得摇晃。
待看清里头的人以后, 他猛地上前将那男子一把拉开,左右开弓就是两个重拳。
男子脸上登时出现了鲜艳的红痕, 他想要挣扎, 仗着自己高大,平日无人能打得过他, 就要往出跑,却被掌风压倒在地, 整张脸都按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上摩擦。
他借着酒劲怒道:“奶奶的,你们这些贱种,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季子星根本不理会他,他大步走到床前, 借着窗外的月色,看见穿着素衣的小丫头已经近乎昏迷过去。她还是那么柔软,无力地躺在被子里,腰带已经散落在地上,下巴和白皙的脖颈上有鲜红的吻痕。
他几乎想要杀人。
要不是她的内衣尚且完整,他觉得他今天一定会无视法规,直接把人给剁了。
掌风很识眼色地把人踹到了隔壁房间,只留下季子星和迟惊鹿。
迟惊鹿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身上突然轻松了很多,那个欺负自己的人不见了。有件很舒服的大衣盖下来,带着淡淡的松香和外头的寒风,是非常熟悉的感觉。她被包裹在里头,不住地往上蹭,像只可爱的小动物。
她很喜欢这味道,闻起来非常安心。
过了一会儿,有双手把她整个抱起,低声中带着不忍和压抑的愤怒:“八姐,没事了。”
迟惊鹿终于确认自己是安全的,大脑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先松懈了,一下子彻底晕在男人的怀抱里。
众侍卫拥簇着季子星走出来时,被店主阻拦住了。他还是有些底气的:“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搅乱我生意,得赔我……”
转眼便看到男人脱下了大氅,裹在怀中女子的身上,严严实实的。他这才看见男人腰间系着一块方形的金镶玉,他也是和世家有往来的人,自然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季子星身后跟随的侍卫。现在灯光一亮才知道人家配的都是官刀,个个气势凌人。
能在金陵城里带兵出街的,已经不是非富即贵了,必须要有权力,而且是相当高的权力,至少正三品往上才行。店主虽然来往的都是世家大族,可那些都是好挺好看,没有实权。
他此时也不免犯怵,立刻改口:“没出事就好,需要我做什么,随时过来。”
季子星冷冷道:“你应该感谢她没真的出事。”
店主:“……”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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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罩上雕着百花图,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床帐中的姑娘正在熟睡。
地龙烧得很热,便是不盖被子只穿中衣,也觉得很舒适。
迟惊鹿睡到傍晚才醒来,身边已经有伶俐的丫头上来问安了。那丫头穿着讲究,两颗珍珠耳坠子成色非常不错。她屈身一福:“小姐,您醒了。”
她麻利地拿来冰鉴和温度适宜的茶水,恭恭敬敬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小姐才醒,吃些凉的能安神,但也不可以吃太多,且得先用热茶暖胃才好。”
迟惊鹿:“……”
她看了一圈,这里陌生而华丽。碧纱橱旁是满工雕花小塌,上头放了沉色桌案,香炉里烧着佳楠,是比沉香更好的木料。
就连地上随意一铺的小毯,都是柔软的羊皮。
迟惊鹿揉揉太阳穴:“你是谁呀?”
丫鬟一笑,温婉端庄:“奴婢名紫檀,是老爷派来照顾您的。”
迟惊鹿:“老爷?”
紫檀:“嗯,季大人就是这儿的老爷呀。”
迟惊鹿犹豫了一下,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有点不确定:“你说的这个老爷,他……年轻吗?”
紫檀捂着嘴笑了:“小姐真会说笑,老爷尚且不满二十,自然是年轻的。”
“季子星?”迟惊鹿有些惊讶,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季宅,窗外的树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丫头也没见过,“这又是哪儿?”
紫檀一边给她热暖炉一边笑:“是季大人没错儿。这间宅院是他买下来的……您不用再看了,这儿就我一个丫鬟。”
是了,拥有自己宅院的人,丫鬟是该叫老爷的。不过她这弟弟什么时候买的这院子,她竟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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