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面目可憎?呸!
要不是怕他岔气,她现在就狠狠揉他的脸,给他挤变形!哼!
被她如此打量,他自然不可能不察觉,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险些走火入魔,实在不知该如何躲避她的目光,她的眼神太炽热,他招架不住的。
内息慢慢被调理通顺,胸腹间闷痛感觉也消散了许多,他睁开眼,只见姬嫣的俏丽脸蛋已经近在咫尺,双眸湛湛,宛若三五之夜的月色照进来,他的心砰地剧烈一跳,但觉她双手柔软,又邪恶,轻而易举地掐住了他的耳朵,将他左摇右晃,端详片刻,揉得他耳朵变红,她才停下来,额头贴住了他的额头。
“作甚么骗我?”
王修戈不说话。
姬嫣清一清嗓,道:“那我现在问你,王修戈,我郑重地问你,最后一遍,你喜不喜欢我?”
虽然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如果不喜欢他干嘛舍命相救,那个壮汉挥舞的流星锤连马儿都能瞬间打得脑浆迸裂,别说是血肉之躯,姬嫣想想都心有余悸。
刚才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撇下云回就跟着他追了过来,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不会把所有的伤都流露给别人看,他一定、一定是在忍着。果不其然让她猜对了,了然之余,更多的是生气和后怕。可是她要用一个什么名义来照顾他?不是报答恩情的那种,姬家人报答恩情的方式太多了,那不是她想要的,而且有碍于声誉。
姬嫣需要知道答案,她是认真的。
如果现在,他还是那句老话,她会立刻掉头就走,发誓绝不来染指他一下。
王修戈的身体有些僵硬,目光仿佛不敢看她,偏斜落在了别处:“阿嫣,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就知道……她就知道!
姬嫣咬住嘴唇,正要发火离去,他却压住了她的手背,握住,将她的怒意一点点平复下来,她惊诧地抬起头,他凝神慢语:“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是我何等的荣幸。但我无法给你太多。身份、地位,我通通已经不要,连自己的名字,可能也不再属于我。倘若你要在一起,我愿意,如你所说的,嫁给你。”
“……”
姬嫣呆住了。她就是一时嘴巴胡言乱语,没想到他居然都听进去了。还说要嫁给她?入赘?有这种好事?
姬嫣一时不大能反应过来,眼睛眨巴了眨巴,盯着他,看他是不是要反悔,但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收回这句话,姬嫣就知道,这不是幻听,也不是他一时冲口而出的决定,她不禁咧开唇角,伶俐地朝着王修戈扑了过去,花蝴蝶自投罗网般黏在了他身上。
“好呀好呀。”
王修戈一臂揽住她的纤腰,一臂环过她的脊背,低下头,在她香喷喷的发丝间低低一吻。
他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这个率性纯真的女孩儿,因为他心中也是如此渴望着这个拥抱,很久了,久到已经再也不能计算。
如果非要自私一次,他愿意在这次,将生杀予夺之权,全部交到她的手里,哪怕她后来反悔,也有可以将他随时抛弃的能力和权力。
王修戈抱她回到了海边盐场,这时姬氏跟着姬弢的家臣都已经回来,听人说娘子跟萧世子走了,已经带人去找了。
关于这个蝉,姬氏家臣再也没有不明白的地方了,娘子看上了他。并且看样子,按照娘子的心意,她应该是不打算与萧氏联姻了。
虽然又一次与兄长擦肩而过,但姬嫣觉得正好,兄长如果追上了云回哥哥,应该能照看一下他的伤势,也能知道,她是跟着蝉又回来了。
步入帐篷,这次,姬嫣可没放过王修戈那些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当面给全部他揭穿了,她把地上散落的木雕全部拾掇了起来,吹去灰尘,一个个摆上桌。
看着她蹲在地上收拾的背影,王修戈嘴角微弯,一动不动。
姬嫣把东西全收拾妥当了,手指一个个点过去,这些木雕小人活灵活现的,姿态各异,就是只有她一个,姬嫣扭头笑靥如花:“小人这么形单影只的多可怜啊,你就是只坏蝉。你要不再雕一个,就雕我和你的。两个人。”
王修戈全听她的,“好。”
他从柜中取了一块木料出来,坐在床边上的泥地上,让她躺上去睡觉,睡一觉起来,木雕就能成了。
确实,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觉了,姬嫣困得连连打哈欠,可是,他还在不睡觉地雕小人,姬嫣看向他的背影,从床上爬了过去,伸出柔软的臂膀从后抱住他的肩膀,脸蛋贴过来,蹭他的脸:“你不睡吗?不困吗?你这两天打了好几场架了……”
真是厉害。
王修戈一笑:“不困,我最长的时候五天才睡一次。”
“啊?”姬嫣诧异地问,“你干什么?打仗吗?”
他握住刻刀,回想,那确实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微一点头,“差不多。”
姬嫣不信,看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像活了好几十年似的,不但阅历丰富,甚至还有点老气横秋。但不管怎样,她都喜欢钟情不已。
她笑颊粲然,在他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不解馋,压住他的肩膀,在他的鼻梁上、嘴唇上也都亲了一口,才退回去,看到他呆若木鸡,俊脸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不禁心满意足,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困的话就睡吧,早点儿睡,这样才有精力,不要仗着年轻就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身体是自己的,要好好保护,才能长久。等我睡醒了,唔,我要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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