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告诉我,想要离开梦境,须得对方醒来。”
“就是这样啊,”阿璃道,“我告诉你的也是这样,要醒来。那么他有没有说对方是如何醒来的?”
“他说很难讲清,因为是一刹那的事。须得给对方一个很大的刺激。”
“很大的刺激?”阿璃轻声重复,“那么他怎么刺激的对方?”
盘眼中笑意更浓,“他在对方耳边念叨了快一年醒来的话,对方毫无反应,反觉得他有毛病。但是可喜的是我这个友人长得不错,手臂上的次数也挺多,所以对方某一次嫌他实在聒噪就把他推倒了。他闲着无聊,觉得推倒便推倒,就顺水推舟与那人滚起了草堆……”
“我明白了,”阿璃面红耳赤地打断他,“这个有点太刺激,我来不了。”她怕最后刺激的是她。
盘单手支起下巴看她,“那要怎么办?我去问了,你又不肯。”
阿璃道:“你自己去寻点别的惊险事情也可以啊。”
“什么事?”
阿璃本想给他出主意从山顶跳下去,但是她想起对方是天族,这个主意立刻就憋了回去。
“再好好想想吧。”她干巴巴地说。
盘轻轻一笑,“行吧,我一会儿去找魔人的族群挑衅一下,找找刺激。”
阿璃微讶之下连忙拦住他,“倒也不必那么刺激。”
中午还是白泽做的饭,两份黍臛,一碗剥好的松子。
阿璃依旧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绯羽坐的板板正正的,一粒粒用胖手指捡着松子粒吃,吃到一半时眼睛突然睁大,“呀”了一声。
盘抬起眼看过去,“怎么了?可是咬着舌头了?”
凤凰宝宝摇头,“没有咬着舌头,咬着了一只松子王。”
盘微微皱眉,“什么松子王?”
绯羽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所有松子里它最脆,像石头子一样。而且它最大,一粒顶好几粒。它还最甜,像裹了一包蜜。”
盘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只以为小孩子异想天开,什么松子王?哪有这东西?
只有阿璃和白泽知道,松子王就是松子糖。上午阿璃见白泽的花变了色,知道他喜欢,便把符袋里剩下的糖都给了他。其实也没多少,她之前从手链里抓的,一把就十几粒。大概白泽想让绯羽也尝尝,就给他放进剥好的松子里。
所以,这就是松子王啦。
吃过饭,盘没有休息就直接去找魔族的部落了。
阿璃站起来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那种在季幽梦境里的感觉又来了,腿脚有点沉,身体有些重。
绯羽将碗收拾好给白泽送去,帮他洗完后回来看见阿璃一个人在慢慢的走。他追上来奇怪地问,“我送碗时你就朝竹楼走了,怎么这半天才走了这几步路。”
阿璃停下里靠着树,没有将实话说出,哄他道:“我在看风景。”
绯羽瞥了一眼周围长得一模一样的竹子,“这里有什么风景?”他低下头,在小兜兜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小东西捏在手里,“给。”
“什么?”阿璃接过来。
“松子王。”绯羽宝宝脆生生地说。
阿璃微微睁大眼,看着手心里的松子王,最里面是一粒松子,外面包着一层层琥珀色的糖浆,融成三角形的模样,这不是她给白泽的松子糖吗?
绯羽腼腆地说,“我今天在碗里找到两个松子王,我吃了一个感觉很甜,另一个给你吃。”
“为什么要给我?”阿璃问。
绯羽抿抿唇,很认真地说,“你长得好看,比玄女都好看。”
阿璃失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绯羽点点头,“等我长大了,也要找一个像你一样的母凤凰。”
阿璃笑容更胜,“找一个像我一样的母凤凰,然后呢?”
绯羽脆生生道:“给她找松子王吃。”
阿璃的心都要被凤凰宝宝暖化了,她捏捏他的小肉脸,“你自己说的哦,可别忘了。”
绯羽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他仍点点头,“自然不会忘。”
*
天色昏暗时,盘回来了。
阿璃连忙跑出竹楼看他有没有受伤。但青年脚步轻快,毫发无损,一点都看不出单挑一个部落的感觉。
“都打死了?”阿璃问。
“没,”盘微微皱眉,“听到我来了,那个部落连房子都不要就跑了。边跑边骂我,说我不讲武德。就算要屠部落,也得送上战书。”
“是这样吗?”阿璃微微惊讶,她倒是知道春秋战国时期打仗之前要做个通知。被打的国家还要好吃好喝招待对方的使者,最后说我知道了。原来是从这个时期就开始了呀。
“那怎么办?”她忧愁地问,她真的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了呀。
夜色幽黑,盘没看出她浑身都是疲态。他一把将她扛起,推开门朝里走去,笑着说,“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这个简单又让人愉悦。”
阿璃吓了一跳,以为接下来她要被抛到竹床上这个那个。没想到盘很温柔地把她放下去,拿起一边的袍子给她盖在身上。
“你在床上睡,我打地铺。”他从竹床下抽出一卷席子,铺开,也不再铺东西,就那么躺下去。
阿璃立刻爬起来往下看,对上青年那双清冽透彻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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