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那高立云端清风朗月的仙人,被人引诱着一朝坠落了万丈红尘,一身高洁雪白叫那红尘俗世玷污了个彻底。
阿洛看着看着,心口连着那双颊,突地滚烫。
她提醒说:“夫君,我们还要喝合卺酒。”苏洛嫣可是最重规矩最守礼的人了,这婚礼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闻人瑾应该事先探过房中情形,准确地去到一旁桌上,把那边两个盛满酒液的酒杯端了过来。
阿洛捏着杯子,凑近他,清楚看到他微红的耳根,绯红的脸庞,以及微微颤动的纤长眼睫。
穿红衣哪叫玷污,真正的玷污,还没开始呢。阿洛漫不经心想着,将一整杯合卺酒全都喝了下去。
成婚时新人喝的合卺酒里,一般都会加一些助兴的东西,既然都叫合卺了,不结合也说不过去。
而且新婚燕尔,良辰吉日,若不好好享受,岂不是浪费时光?
“夫君……你今天很好看。”
或许是酒劲太大,也或许是这具身体不胜酒力,阿洛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情绪也变得兴奋,控制不住地想说话。
她放下酒杯,一把抓住闻人瑾的手。
“苏、夫人,你喝醉了。”
阿洛摇头,把那只精致地不似真人的手往自己跟前拉,拉到近处,俯身将脸轻轻搁进他干燥温热的掌心。
“我今天,也很好看,你要不要摸一下看看,我的样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少女柔嫩的脸颊紧紧贴在自己掌心,滚烫的温度通过相接触的皮肤源源不断传来,仿佛带着能灼伤人的力量,叫红衣公子蓦然蜷缩了下指尖。
“夫人……可知我是谁?”
有些模糊的声音传入耳内,仿佛隔着一层雾气,但那平和沉稳的语气,却叫阿洛很熟悉。
她脑袋虽然有些昏沉,意识却是清醒的,只是有些莫名兴奋罢了,不至于连人都认不出来。
“你以为我喝醉了,认不出你吗?”阿洛笑得眉眼弯弯,“你是闻人瑾,我知道的,我看得见呢。”
她依然没有放开他,两手抱着他的手背,按在自己的侧脸上。
开始是想叫他看自己的样子,可慢慢地阿洛又觉得那只大手温温凉凉的,好像玉石一样,便用它来给自己冒着热气的脸蛋降温。
尽管如此,她也没忘记她的目的,于是拿着他的手这里贴贴,贴热了再换一个地方贴贴。
一边降温,一边感受她的模样,可谓一举两得。
他的手修长宽大,手指笔直如竹节,一下子就可以遮住阿洛半边脸。明明是这样大的家伙,却安安分分地待在她小小的掌心里,任由她随意摆弄,半点也不敢乱动,温驯地不像话。
阿洛疑惑地说:“你动一动呀,难道你不想看一看我的样子吗?我是你的夫人,你都不想知道我是美是丑吗?”
闻人瑾长睫微敛,再次缓声询问:“夫人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连那语调,都一如既往的平稳。
阿洛忽然有些生气了,她都这么主动地把脸凑到他手上去了,他竟然还一副无动于衷、坐怀不乱的样子,难道他对她就没有半分好奇?
“你是远亭候世子,是我的夫君,我想让我夫君看一看我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说完,她便赌气地一把撒开他的手,丢到一旁去了。
似乎听出她声音中的委屈,闻人瑾薄唇轻抿,浓黑的长睫颤了颤,轻声道:“瑾只是不想夫人后悔……”
阿洛不理他,自己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再转过脸看他,只见那俊秀的公子眼角耷拉着,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面上红晕也褪了,神情里不见往日的从容淡然,反倒透着一丝不知所措。
阿洛心一下子软了,对他道:“你把眼睛抬起来,看着我。”
“瑾……看不见你的样子。”男子的唇抿得更紧了,脸色都隐隐有些发白。
“我知道。”阿洛随意应着,伸手去拉闻人瑾的衣襟,他不知她要干什么,却仍然顺从地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
阿洛问出她心底的疑惑:“你与人交谈时会直视对方,可你怎么每次见我,都要把你的眼睛藏起来,不让我看见?”
与此同时,她的指尖也抚上了他的眼眸,轻柔地摩擦着他眼尾那一抹微红,动作间带着不可忽视的亲昵与暧昧。
两人距离太近,温热的吐息扑在闻人瑾的面容上,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传过来的馨香。
白玉般的耳根微红,他低声解释道:“瑾眸色有异,曾惹得小儿啼哭,我怕吓到你,是以不敢直视夫人。”
阿洛:“我又不是小孩子。”
闻人瑾闭口不语,阿洛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是不是那天在家中,你发现我面对你时紧张,便以为我怕你的眼睛?”
见她这么说,闻人瑾也没否认,阿洛立马就明白了。
“你想错了,我那不是害怕。”阿洛手上动作不停,从他眼尾抚到眼皮上、眼睑上,又缓缓移向浓黑的长眉、笔挺的鼻梁,一边柔声细语地说,“夫君一定没有接触过旁的女子,恐怕不知道,盯着一个少女看久了是会被当做登徒子的。可若那登徒子俊美不凡、姿容无双,便会惹得少女羞涩难当,自然显得慌乱无错。”
手下的公子睫毛颤抖不停,浅色眸中泛出一层薄薄水色,阿洛指尖过处,白皙的皮肤便会泛起浅浅的粉意,宛如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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