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我……”
阿洛:“你什么你!你就是个大男子主义!从来都不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连问都不问,就觉得我不喜欢你。还有今天这事,我都解释清楚了你也不相信我,就觉得是我出轨。你还什么都管着我,不许我穿漂亮裙子,不许我和朋友玩,我都二十六岁了还不让我喝酒!宁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女儿啊!”
她几乎说上瘾,噼里啪啦指着他一顿控诉,将这些年对他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停下来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再看一眼宁玄,只见他默默坐在那里,抿着唇一言不发。阿洛的心情只有一句话能形容,那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她意犹未尽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男人乖乖听训半天,神情瞧着并没有多大变化,脸上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只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知何时点亮了两束明亮璀璨的光,犹如寒夜中的一点星火。
他喉结滚了滚,似乎想说什么,薄唇张开又合上。
阿洛心情大好,挥手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医生说了你这个病就是憋的,以后咱们都要正视自己的需求,知不知道?”
哎呀,之前都是被管教,突然变成管教人的感觉可真爽。
似乎受到了鼓励,宁玄哑声询问道:“然然,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的眸子里仍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
阿洛脸颊隐隐有些发烫,面对男人专注又隐含期盼的目光,她轻轻抿了抿唇,刚才还激昂的语调顿时下降一百八十度,羞涩地小声问:“怎、怎么了嘛?难道你不相信?”说到最后一句话,她杏眼一竖,显然一旦听到他承认,便要继续发火。
“不,不是不信。”宁玄常年冷漠的神情变得恍惚,他眉目深邃暗沉,定定望着她,低声道,“我只是在想,这会不会是我做的一场梦……”
阿洛:“???”这人假酒喝多了?说胡话?
想到不久前副人格才用这具身体喝酒,阿洛突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宁玄这家伙平常连酒都不怎么喝,家里的啤酒就是买来招待客人。
他不仅不喝酒,他还不抽烟不赌博,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当代年轻人热衷的熬夜他也不参与,不爱上网不喜玩乐,也不享受美食的乐趣。
在阿洛看来,宁玄的生活就像现代苦行僧一样,无趣到令人发指。
曾经她只觉得敬佩,认为他是自律性太高。现在才明白,这个男人不是没有欲望,只是将它们深深地藏了起来。
她深呼吸两口气,深觉任务艰巨,要治愈这么个固执己见、压抑成性的男人,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盯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看了一会,阿洛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暗暗咬咬牙,柔声开口道:“既然你觉得是梦,那我就问你,你想不想要我?”
宁玄长睫扇了扇,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着女人娇美的小脸,她的眼睛清澈极了,里面荡漾着羞涩的波光,犹如湖面上泛起的涟漪。
男人眉目幽邃,眸光静谧,深不见底的瞳孔犹如深海中的漩涡。
他内心冷静地想,这果然是个梦。双重人格是梦,她的喜欢也是梦,现实里的丁洛然怎么可能问他这样的话。
可他偏偏无法控制自己,不可抑制地想要沉醉在这场幻梦里。
“宁玄哥哥,你要不要我?”
女人娇柔的话语声响在耳畔,男人眼帘垂落,从嗓子眼里艰涩吐出自己那深藏的欲念:“……要。”
他不曾睁眼,像是唯恐这个梦境突然破碎,便掩耳盗铃般地紧闭双眼,在一片黑暗中低声喃喃:“我想……要你。”
这样的梦,他做过无数次,短暂的欢愉过后,醒来都是一室空寂。
然而下一秒,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一具柔软的躯体游鱼般钻进他怀里,身材娇小的女人亲昵地坐上了他的大腿,藤蔓一样纤柔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
她蜷缩在他臂弯,温热的红唇贴着他的耳根,轻声细语道:“那你就要我吧。”
宁玄身躯猛地一震,他倏然张开双眸,惊诧的目光落在怀中的女人脸上。
阿洛面带微笑对他说:“你不是觉得这是梦吗?那就试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梦吧?”仿佛示威一般,她微微仰起脸,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清浅的吻,“宁玄哥哥,可别让我小瞧你了。”
*
阿洛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天都黑了,落地窗外能够看到都市里的摩天大楼,五彩霓虹在夜色中闪烁。
屋内没有开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她曾在宁玄身上闻见,是他用的那款雪山森林沐浴露的味道。
微弱的光芒透进来,她看见身旁隆起的一块黑影。沉睡的男人紧紧搂着她,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腰间,那力道不像在抱人,像在抱一个抱枕。
家里开了空调,阿洛还是被捂出一身细密的汗。
特别是他将脑袋埋在她脖子里,作息规律的男人头发也格外浓密,加上他呼吸时洒在她颈间的热气,阿洛只觉越来越热。
她毫不犹豫抬手,不客气地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推到一边。
男人睡眠很浅,几乎立刻便惊醒了。两人睡在一起,阿洛清楚感觉到他全身一僵,彻底变成了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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