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两名医生已经迎了上去,扶着老人进了隔壁的病房,老人从萨仁面前经过时她忍不住职业病犯了,把面色呼吸胸部起伏,手的状态跟颜色都观察了一遍。
一定有内伤,还是旧伤,萨仁对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军人十分敬重,不由也跟着担心起来。
乐煦煦在里边问什么情况,她只嘘了一声不让她说话,然后站到隔壁病房前,想看看老人家能不能脱险。
哪想到病人被安排到病床上后,不知是因为体位改变还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呼吸暂停了,那两个医生马上就要做心肺复苏,萨仁赶紧过去说:“他有内伤,没弄清楚伤情前,不能做心肺复苏。”
高个子医生皱眉看着她:“严军长心脏骤停,你是想看他死吗?”
另一个胖点的昨晚没在,他没好气的问萨仁:“你是干什么的?一边待着去。”
雷庭州也在一旁,忙拉她:“你干什么?这里你帮不上忙,赶紧回小乐的病房收拾东西,我马上送你们走。”
军长要是出事,萨仁他们再没有嫌疑也会被留下来盘问。
这时高个子医生已经扯开了严军长的上衣,萨仁看见那些伤疤,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说话任由他们误诊误治?她家的医训不允许,她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如果你们按下去,严军长真就没救了。等我三十秒,我马上让他恢复呼吸。”
萨仁平时看着温和,可一旦严肃起来或是发怒的时候还是挺有气场的,在场的人都被震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三十秒就三十秒,萨仁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闪电一般跑回了乐煦煦的病房里,她从包里拿出那套兽医针,又飞跑了回来。
这时那两个医生已经反应过来,又要急救,萨仁跑过去拦住,语气坚定地说:“信我!”
说完她就拿着针往老人胸口扎了过去,兽医针不似中医惯用的针灸针,她用着不太顺手,好在经验十足,倒也扎了进去。
雷庭州看着她自信时光芒四射的样子,心跳禁不住慢了一拍,不该任由她这么做的,可她那句‘信我’让雷庭州不由自主的就想去相信她。
高个子医生都急了,冲上来要拉开萨仁,却被雷庭州拦住:“已经扎了,就信她吧。”
这叫什么话,万一扎坏了算谁的?
“她可是个兽医!”
刚才跟萨仁聊了半天的大校赶了过来,听见这话都急了。
“谁是兽医?你们能不能治,我已经叫飞行员准备了,马上出发去乌市。”
雷庭州却轻声道:“有呼吸了!”
萨仁又扎了两个位置,老人的手已经开始动了。
那两个医生也不敢再说话,直接愣在那里,扎针可以急救吗?闻所未闻啊。
大校也不喊备机了,不过他看了眼萨仁,也吓了一跳,问雷庭州:“这不是你女朋友吗?”
萨仁正忙着施针,她现在什么也听不到,雷庭州听到了,但他没反驳,一是时机不对,二是他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心里居然有些窃喜。
昨天他跟萨仁在路灯下站了两分钟,她就被传成他女朋友了,他解释了两人之前的渊源,哪想到大家更觉得两人有戏,纷纷跑来看他女朋友,连副师长都惊动了。
这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乔师长也没纠结,只是明白了高个子医生喊的兽医是什么意思,畜牧站的可不就是兽医吗?
可眼看着严军长脸色一点点变好,睫毛都开始动了,乔师长欣喜之余,又有点怀疑人生。大概人跟大部分动物结构都差不多?都是皮肉心脏胃跟肠?
不能细想,先把严军长的病情控制住再说。萨仁头上开始冒汗了,针太短也不顺手,她操作得很累,等终于把该走的地方走完一遍,再看老人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她又把手按在老人手腕上把了脉,这才肯定地说:“他的心脏骤停是心衰引起的,他的胸部应该有弹片嵌在肋骨中,因为最近有剧烈运动,弹片移位伤到了心脏,我现在只能控制住,他需要赶紧做手术。”
现在还没有CT设备,想确定弹片位置顺利取出来怕也不容易。
高个子医生呆呆看着萨仁:“你把个脉就知道军长身体里有弹片?”
萨仁指指军长胸口的旧伤,“还有这些,我一开始只看出他有内伤,你们按压心脏反而会加重病情,这才拦住你们,等看到这些伤疤,我才推测是弹片。”
大校见此也不纠结她是不是兽医了,直接邀请道:“萨仁姑娘,请你帮个忙,你跟李医生一起上飞机,送严军长去乌市。”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萨仁自然义不容辞,她跟乐煦煦打声招呼,就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去坐飞机。
乐煦煦已经惊呆了,这些房子都是简易木板房,她自然听得到隔壁的声音,他们副站长居然救了军长?
治羊也就算了,她本就是牧民还自学过,可急救心脏骤停的人?还判断出军医看不出的问题?这也太厉害了,还有她不会的吗?
谁想到萨仁刚出门就被雷庭州拦住:“你不用去了,收拾一下我送你们回旗里。”
萨仁愣了下:“可严军长真的需要随身看护。”
“放心,老人家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李医生跟冯医生会跟着一起去。”
萨仁听他没再提军长,只说老人家,一想也就明白了,行吧,不去就不去,她回去还一摊子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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