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书记本想留饭好好打听打听,人家也不吃饭,敬个军礼就告辞,指挥着车队开车走了。
只留下邢书记看看天上飘着的雪,再看看地上堆满整个院子的物资,朝旗委大院喊了声:“马上紧急集合,往下派送物资。”
雪已经下起来了,等再厚点车打滑,路就不好走了,用马跟骆驼得送到什么时候去。
要想今天天黑前把物资送到位,光防灾办的这些人显然是不够的,必须全员动员,连打扫卫生的阿姨跟看门大爷都过来帮着分物资了。
好在防灾办虽然人少,但他们各种防范资料是全的,给出的路线图十分明确,直接交代下去哪个车队走那条路线,负责给哪几个嘎查送物资就行了。
只是除了靠路边的几个嘎查,别的地方都没有路,还是得安排下过乡的跟着一起去。雪一直在下,影响视线,万一迷路可不是好玩的。
旗里忙活起来,这么多的物资,备战一样的氛围,神色肃穆的邢书记,让大家觉得这就是一场雪灾,这场雪没准会下个几天几夜,所以他们也不敢耽搁,忙忙碌碌的,谁都没有怨言。
邢书记把整个旗都动员起来,所有车都征集到旗里,这才够用。
奇山基地,严军长开完会就接到电话说物资已经转交,等挂了电话,他端着茶杯来到院外,看着纷纷大雪,就想起雷庭州说萨仁有预感会有雪灾。此时他也含糊起来,预感的这么准,这可不是天才两字可以解释的,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神迹?
查达,萨仁被阿妈叫回家:“这场雪一看就小不了,你那个畜牧棚真能顶得住吗?”
“放心,顶得住。”
又不是硬顶,构造做好,雪多了产生重量就会自己滑下来,就算暂时滑不下来,也可以手工操作嘛,简单得很。
不过以往下雪时,大家都不会担心牛羊马,更不会把他们关进棚子里,因为它们到了冬天就会生出一层细小的绒毛,可以御寒。
牲畜可比人类耐冻多了。
只是因为萨仁让大家出皮子多换饲料的操作,大家都知道今年会是严冬。越冷牲畜吃得越多,需要热量嘛,所以大家看到下雪,也都担心起来。
有几个年长的凑到达愣爷爷的包里,烤着火聊着天,把萨仁叫去问东问西,他们是相信萨仁被腾格里赐福过的,她说的话他们不会怀疑。
可雪再大,还没有成灾,萨仁也不能乱说话,只说做好防范,不成灾最好,真要封了路咱们自己有储备,也可以熬过去。
正聊着,刘队长又来叫人了,达愣爷爷让她快去,能帮忙就别往后缩,别听你二哥的光知道顾自己。
二哥就在一边给几个老爷子熬茶呢,把他给气的,他什么时候教萨仁只顾自己了,他只是说让她好好工作,别管闲事别琢磨着当神医!
萨仁当然还是跟刘队长他们更聊得来,一听那边叫,就起身走了,过去后,才发现他们也在围炉喝茶。
除了支部三人组,还有廖正义跟另一个男知青。
刘队长一见她就问:“萨仁,还真让你说着了,程支书碰上了去你家的那几个老人家,他们都说草原上很少有这么大的雪,又快又急的,还不知道要下几天,咱们什么时候把牲畜往棚里赶?”
“不用急,等雪没过蹄子再往里赶。”
赵医生就说:“这还不快吗?就这雪量,到半夜一准没过蹄子。
廖正义看了眼萨仁,刚想问什么,外边有车喇叭在响,还很急促,刘队长愣了下:“下这么大雪,谁开车跑来了?”
大家出去一看,都兴奋起来,居然是旗里来送物资的,全旗的机关干部一起动员,自然也有畜牧站,江站长跟小郑特意申请了来查达。
江站长还被邢书记叮嘱,让她跟萨仁解释一下撤职的事。江站长当时都懵了,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撤都撤了!
这时他就拉着萨仁的手:“你可真能耐,怎么申请下来的物资?听说还是从军区申请下来的?军区哪有这义务,你这后台不但够硬藏得还够深啊!”
小郑就说:“我听说你救了个大人物,不会是这个师长送你的谢礼吧。”
萨仁赶紧摆手:“不是,他们估计没跟邢书记说清楚吧,这些物资是要用咱们的物资来换的,不过咱们的物资要等明年羊羔长起来再给他们。”
江站长疑惑道:“不对啊,人家说是赠送的。”
“啊?”萨仁愣了下,居然是赠送的?那应该不会多吧,“只有查达有吗?”
“不是,伊林左旗都分配到了,我想见见你,这才跟车过来了。邢书记说了给你记一大功,马上就恢复职位。”
萨仁赶紧说:“别了吧,反反复复的,我都烦了,我不想当什么副站长了,等繁育计划结束我会辞掉畜牧站的工作。”
江站长以为她是在说气话,或者想借此跟邢书记谈别的条件,也没当真。他还要去其他地方送东西,只说等雪停了,灾过去了,让她去旗里细说。
刘队长他们帮着卸车,越卸越惊讶,还真挺全的,而且都是军用的,不管吃的用的都看着特别实在,特别有安全感,这些东西每户分一份,多大的雪灾都能熬过去。
卸完车,江站长马上要去别处,二哥也赶了过来,想跟车帮着送物资,然后跟着回旗里,查达有物资就算有雪灾也不怕,他是请假回来的,既然全员动员了,不管回去用不用得到他,也得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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