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区派出所的人一听就信了:“我说呢,那么年轻的小姑娘,到了我们派出所一点不带怕的,吆三喝四的要水喝,被关进小黑屋也一点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人家还睡了一觉,我们当地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二进宫啊。”
“不是说她也是个干部吗?就她这德行?”
“好像当过畜牧站的副站长,是因为上边班子里有人互相较劲,一方把她提上去,另一方把她推下来,反反复复好几次,然后她烦了,扬言要回家放羊,这才没再动她。”
“这么说起来也没多厉害?”
“这还不厉害?我的天哪,把派出所副所长给举报了,还钓鱼呢,让人家赔偿,赔偿了还逼人家写条子,有条子有钱,这罪名能跑得了吗?把那老人家都逼得跳河了,七八十岁的老头,容易吗?”
派出所那位赶紧说:“没有七八十岁,我们副所长,呃,不对,我们前副所长其实还不到五十,就是看着老。”
“也是,七八十岁肯定退了,他这位置也是紧要。听说他被救的时候,跟人家哭诉怎么被小恶魔折磨,怎么被气得跳脚,人家还以为他说谁呢,结果一问才知道就是这个萨仁。”
“李副所叫她小恶魔?”
“可不是嘛,这就是个祸害啊,我的天哪,一个人干翻曲副书记这一派!去纪委去卫生局,人家都恭恭敬敬的送她出来,生怕她一个不顺心就把人家单位给掀了。”
这么议论萨仁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也不是一处两处,萨仁成了呼市各单位的热门话题,外号层出不穷:祸害,小恶魔,小霸王,野蛮牧民,左旗一霸……
不管哪个版本的谣言,都逃不开萨仁有很大很强很硬的后台,开到派出所去接她的车就是佐证。
萨仁多少听到了些,因为有些根本不等着你走远就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她也没在意,谣言太多了,根本听不过来,更没法管。
她终于收到了乔厂长让人送来的种子,小小的,细细长长的种子其貌不扬,但却能给人希望,萨仁把手插进去,抓出一把来细看,还挺干燥,大部分都很饱满,保存得很好。
她按半价给了钱,对方还送了她一兜子别的草籽:“过筛时筛出来的,没舍得扔,乔厂长让我给你带来,你看看有用你就用。”
萨仁高兴地收了,那人把钱收好,临走时又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萨仁同志,你长得真漂亮,也和气,一看就很善良,我觉得你不像他们说得那么霸道。”
“啊?”萨仁愣了下,又问他,“他们都说我什么了?”
那人尴尬地挠挠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听说都挺怕你的,我们厂长都不敢惹你。”
这小伙子可能看萨仁漂亮有些心动,说完不好意思地跑了,乐煦煦就说:“这可不行,不能任由他们诋毁你,咱们一定要反击,明明你做了好事,那种徇私枉法的小团体就该被彻查就该被剔除,他们不敢做,你做了,他们还骂你?这也太过份了吧。”
“无所谓的事,他们不只骂我,还怕我不敢惹我,我觉得挺好的,会少很多麻烦。”
“萨仁,你也太怂了吧,他们在诋毁你,你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以后你是要走仕途的,名声很重要,怕你不一定敬你,恶名在外,哪个领导敢重用你。”
萨仁看她越说越激动,不由笑了:“谁跟你说我要走仕途了?行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小郑,别让他在那儿泡病号了,仗着有人掏钱,天天在那儿吃病号饭,看漂亮护士,我看他是乐不思蜀了。”
乐煦煦拿她没办法,只能去看小郑,到了医院她听到有人议论萨仁,多问了几句,才发现好多地方都有那日的影子,她也食物中毒进了医院,但情况不重,到处跟人说萨仁在旗里如何如何,还说早就知道她会惹事,因为她到哪都会惹事。
医院的医生护士对萨仁的印象都不错,倒是没多少人觉得她是恶霸,都觉得她打人肯定有她的理由。比如那个自己把屎拉到裤裆里,还想让别人跟他一样狼狈的曲奇伟,这样的人打了也是白打,不打才是蠢呢。
甚至有些人觉得萨仁的外表跟她的脾气反差太大,觉得她特别可爱。
总之虽然是说她闲话,但真讨厌萨仁的还真没有,不过乐煦煦还是跟大家说好多事不是谣传的那样,萨仁从来没有为非作歹,更没有后台,更更没有害死过人,是有人在故意诋毁她。
乐煦煦还跟大家说了那日的事,她怎么诋毁萨仁,怎么跑了,年前又摇身一变成了旗长夫人跑回来了。
然后就有个小护士说:“我知道她,她当时不叫那日,叫刘娜,我说那天看见她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我跟她打招呼,她也没理我。”
乐煦煦其实对那日也一直是听说,对她自己跑了,回来成了旗长夫人的事也挺好奇的,这时赶紧问:“你是说她是跑来呼市了?还改了名字?”
小护士就点点头:“没错,我绝对认不错,就是她,我们当时还住一个宿舍来着,不可能认错,她就是胖了点。”
乐煦煦刚想问问具体情况,小护士的休息时间结束了,她赶紧跑着去忙了。
乐煦煦只好放弃,她直接给小郑办了出院,小郑躺了四五天了,还有点不乐意呢:“这就走吗?人家说所有的费用都由市委报销,我看我再养养吧,腿还是有点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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