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莹见她为难,也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比她还小呢,她居然跟人家哭诉这种事。
“嗯,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私奔吧。”
乌莹叹口气,又说:“田壮爸是在你们那儿任职的,因为那日的事,他可能会被降职,但还是在你们旗里,你以后一定小心点。”
萨仁一愣:“是降职?不是撤职?”
“对啊,他只是被调查又没被定罪,不可能撤职,而且他已经跟那日离婚了,那日看着疯疯癫癫的,可再没说过他要饿死老婆的话。”
萨仁估计那日精神有问题是一定的,但不一定到失智到疯子的地步,看来两人已经达成了默契,那日被公安盘问出怎么下毒的,却再没说过田旗长想饿死妻子,只说那是她自己猜的。
田旗长再次逃过一劫,萨仁十分庆幸,还好她下了手,不然这狗男人以后没准还会祸害人。
萨仁跟乌莹聊完回国营宾馆时,碰到一个她压根不想见到的人。
阿古拉就是在等她,哪里会让她溜走,他马上追上来:“萨仁,你干吗要躲我,我又没怪你。”
“这话奇了,你怪得着我吗?明明是那日一步步自己走到今天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我不怪你啊,当初她把我们一家弄到旗里时,我就知道要出事,可她非说要扬眉吐气,要让查达的人知道我们一家过得多好,我爸妈也要去,我也没能拦住。”
要不是知道他有了工作,萨仁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这时只道:“既然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跟我没关系,为什么还要找我?”
“萨仁,你们两个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又怀孕了,被送去劳改农场,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你担心就去找法院找劳改农场,找她前夫,找我干什么?”萨仁更是莫名其妙。
“这件事你也插手了对不对?而且你给呼市立了功,他们都怕你,你说话他们一定会听。”
萨仁简直要骂人了:“你这话还是说我把她害进去的?是我逼她给人家下的毒吗?她做了坏事,我帮着查出来有什么不对吗?你说我给呼市立了功?呵呵,就算我真立了功,也不会居功自傲,别说他们不听我的,就算人家都听我的,我凭什么去给那日求情?她为我做过什么?不管是在查达,还是在左旗防疫站,甚至在呼市住院的时候都到处诋毁我,这样的人就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我就得帮她救她,你当我大傻子啊?”
“可咱们在查达的情份……”
“你可别提那点情份了,当初你阿妈冻伤是我的错吗?你冲我大吼大叫,说我巴结当兵的不管你阿妈,你对我有一点情份吗?现在找上门来,先说不怪我,好像我做错了事,你多大度不怪我一样!你家人做错了事你不管,我是欠你家的吗?一次次让我迁就让我帮你们,好意思说得出口?”
萨仁疾言厉色,阿古拉看有人往这边看过来,更是羞惭:“萨仁,我一直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就像一家人一样,我以为可以把你当家人,才跟你开口的,你不帮就不帮,倒也不必羞辱人。”
“我哪里羞辱你了?把事实说出来就算羞辱了?我要把别人当家人是不会这么对他的。”
阿古拉愤然离开,萨仁松了口气,真希望他不要再来找她,不然一开始那点好印象全都要消磨完了。
萨仁没在呼市多逗留,直接退房回了伊林,到左旗的时候她又被邢书记召唤了:“萨仁啊,我都懒得说你了,你说你怎么又跑去呼市了?还嫌乱子不够多?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吗?田旗长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又把他弄下去?哪天你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也要把我弄下来?”
“邢书记,你要是也像他一样想饿死重病妻子,我也一样会告发你的。”
把邢书记气得拍桌:“乱说什么呢。”
“就是说啊,话不能乱说的。您不会做这种事,为什么要担心,我也从来没想过把谁弄下来,只是去帮别人一个忙而已。”
邢书记是真气,萨仁招呼都不打一声,又跑去呼市搞风搞雨,能不气吗?但他知道田旗长做的那些事后,也十分庆幸,这样狠心还毫无原则的人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迟早会出事的。
可该批评还是得批评,再夸萨仁,她真能上天!
骂完了又说:“真不是我说你,拍苍蝇你得拍死,还想半死不活的养着啊。”
萨仁无奈道:“邢书记,您刚才说我胆子太大了,其实我就是帮朋友做了个鉴定而已,我都没出手。现在您这是鼓励我弄虚作假也要把田旗长送进监狱吗?”
“谁这么说了?回查达好好学习去吧,你这理解能力简直为零!”
萨仁知道这是说让她最近低调点,马上点头答应,她最近都要盯着牧场,还真没空乱跑。
萨仁出了旗委打算回畜牧站转一圈时,就看见一个独腿老太太坐在畜牧站的门口,向路口张望着,像是在等人。
是那日阿妈!萨仁一看就知道她找自己干什么,说实话现在找她是真没用,那日承认了下毒,现在只是因为精神问题又是孕妇才判了缓刑,被发配去了劳改农场。
他们还不如去劳改农场打点一下,让她别干重活,不过想来劳改农场的人也不太可能让一个孕妇干重活。
那日一家人最让萨仁不解的是他们脸皮好像都特别厚,明明那日屡次害她,他们不管住她,可每次出事他们还要跑来要萨仁帮忙,请她去求情,就很迷,好像小时候的感情可以吃一辈子一样。人都是会变的,他们两家是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萨仁不信那日阿妈不懂,可她还是跑来这里等着,真当别人都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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