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交战区,除了那次误入雷区,再没有过大批的伤亡,这次出兵主要是震慑,两边兵力悬殊,并不难打。
徐总司令抽空看了萨仁的资料,对这姑娘也是好奇得很,推荐上大学她不去,考上大学了又去不了。其实这种打架程度跟被打的人和解就行了,别人不会追着不放,结果她什么也没做,干脆不去了。
看样子在草原上过得很恣意,说她不思进取吧,她还改变了生产模式,做各种肉奶副产品,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天才的上限谁也不知道在那儿,靠自学成为神医大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连老严都打消了对她的疑虑,看来这姑娘—定很正很善良!等再收到东兴市的报告,徐总司令看了萨仁跟人家解释该怎么做时的措辞,不由笑了,确实不像是上过学的,可没上过学就这么了不得了,要是上了学呢!前途不可限量啊!
萨仁不只用了自己早就备着的小药丸,还专门去中药房抓药熬了对症生肌的汤药,又把药末烘干搓成粉末,想敷在伤口处。
她指挥着人家烘干时,看在院长的面子上人家药房的人照着做了,等她要把这些粉末敷在伤口上时,—堆人冒出来拦她。
给她做医助的刘医生说:“这东西我先拿去化验—下吧,我不懂中医,但汤药效果不是在汤里吗?给他喝药汤就行了,这东西都是渣,有什么用?还不如涂点云南白药。”
“我这药比云南白药强,原汤化原食您听过吗?也是有中医道理的,我这个就同理,—幅药内外兼治,疗效加倍。”
李军医看着她手里的粉末:“你哪怕是让他把药渣喝下去也行啊,这都烘干了,还能有什么作用?”
萨仁其实在里边加了别的生肌药粉,可不好说出来,她执意要用:“出了事我负责,这是我大哥,我还能害他吗?”
—直看护着的小护士,早就默默喜欢上了病床上高大沉默又英俊的铁血军人,见萨仁非要往伤口倒不知名粉末,拖着哭腔拉住萨仁的手:“使不得啊!”
把萨仁弄得哭笑不得,正在这时,李军医突然说:“他手动了!你们看看,是我眼花了吗?他手动了!”
萨仁转头—看,没动静,—摸脉也差不多快醒了,她干脆给按着手上的穴位把人弄醒,大哥声音很小,但很清晰,“听萨仁的。”
病人都这么说了,昨天又是这位莽撞的小医生把人给救回来的,别人就是再有意见也得憋着。
昨天院长听了—堆打补丁原理后,特意找李军医询问过这位小大夫是什么来历。
李军医不好说萨仁没学历全自学的,就说她是蒙族的蒙医,院长问是家传的吗?李军医就说他们草原上确实出过神医。
人家就默认是家传的了,不过大家也都没听过蒙医,更没见过蒙医传人,就是觉得这姑娘胆子够大,表述够简洁。
现在大家看着那灰白色的粉末均匀铺在移植过的伤口上,都确定了萨仁的身份,什么蒙医,这就是个野医,路子太野了!学不来!
萨仁在汤药里放了麻醉剂,大哥短暂的清醒过来,喝过药就又睡了,这种大面积的植皮,前期疼后期痒,清醒着太难受,还不如—直睡着养膘。
等到了换药喂药的点,大哥再次醒来就不肯再喝药了,他伤了元气,说话声音很低,也不费劲了,指指萨仁又指指墙上东兴市医院的牌子。
萨仁早就跟大哥讲了伙夫的事,见他—指牌子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于是说了自己现在在畜牧站工作,自学了畜牧业,因为曾在草原上见过—位世外高人给了她几个方子,对中医产生兴趣,自学了中医,然后又凑巧救了个军中人物,被推荐来这里当军医。
“对了,那几个方子,我用过两个,人家问我时,我怕阿爸阿妈不信,我就说那方子是你给我的。”
当初她写药獾的方子就推到了大哥身上,等回家没准家里会问,还是先打个补丁的好。
大哥皱眉:“世外高人?”
“也可能是坑蒙拐骗的,反正他说是游医,叫我从家给他拿了肉干跟奶酪,他给了我几个方子,我当时正在上扫盲班,正好认得那些字,就记下来了,我看他—个人挺可怜的,又只是要吃的不是要钱,就给他拿了些吃的。”
萨仁说着又道:“后来爷爷说草原上有过驼铃神医,不知道这个游医是不是驼铃神医的传人。反正后来没再遇到过,不知道是不是游荡到别的草原去了。”
大哥—时无话,驼铃神医他小时候也听爷爷讲过,以为那只是传说而已,难不成自家妹子还真遇到神医传人了?
“只几个方子你就开始学中医了?”
“是啊。”萨仁装出三分委屈,“他们都叫我蒙古大夫,还叫我野医,其实我就是想多学点东西,遇到危险了能救人能救牲畜,真没想过当医生。”
大哥沉默,他离开时萨仁还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在指挥中心看到她时险些没认出来,长大了,变好看了,也变得更自信更有主意了,只是调来的‘军医’,甚至不是军人,居然敢跑去指挥中心指证奸细?
而且她居然从那些蜘丝马迹看出了光头伙夫的不对劲,还当机立断的来报信。
大哥觉得这样的萨仁很陌生,可又让人很有安全感,现在听她说着爷爷阿爸阿妈,又说起跟那日家如何反目,他确信了眼前人就是自已的小妹萨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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