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耍杂技玩脱了吗?”
“绳子断了,另一匹马是不是摔了?”
然后大家突然同时喊了起来:“闪开!快闪开!”
前边这两对正常玩着的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不闪开的话肯定会被疯马冲撞。
萨仁听到大家的喊声,回头一看,那匹马已经近在咫尺了,她都来不及反应,雷庭州正坐在她身后,立马搂住她,勒马往一边靠。
那匹疯马绕开他们狂奔而去,很快就过了终点线,萨仁眼尖看到马下的乌兰巴日已经坚持不住了,腿拖在地上,应该是已经被马踩到了,可这匹马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行,我得去追马!”
她话音没落,雷庭州已经翻身上了他那匹马,萨仁在他过去时已经拔出了腰刀,终于做出了马上俯身的动作,就见她弯腰下去,一挥刀把马腿间的绳子砍断了,然后两人拍马追着疯马跑去。
古博士举着相机也上马追了过去。
这边那对幸运的情侣避开疯马,拿到所有旗子,到了终点大旗前,却对视一眼,都没有伸手,这个第一本来该是萨仁两人的,他们两个真不好意思拿。
萨仁跟雷庭州一左一右跟着疯马,雷庭州想上前拦截,可疯马的速度万一拦不住撞上的话十分危险。
萨仁想凑近疯马帮乌兰巴日的袍子割开,可她又怕没了这个拖拽的力量,他会直接松手被马蹄踩扁。
疯马一点也没有脱力更没有想停下的迹象,萨仁只好拿出枪来在马上瞄准,她在马上射过箭,但开枪还是头一回。
雷庭州看她掏出枪来就愣住了,她可以带枪吗?她会开枪吗?
“别开枪,马会更疯的!”
萨仁不只怕马会更疯,她还很心疼这匹马,可现在这情况再拖下去,乌兰巴日凶多吉少啊。
人跟马比起来自然是先顾人了,她稳住心神,朝着疯马的前腿开了一枪,疯马嘶吼一声前腿跪了下去,翻倒在地。
萨仁松了口气,下马查看,雷庭州也过去帮着她把乌兰巴日从马腿下拉出来,虽然看着吓人,但乌兰巴日只是左小腿骨折了,别处倒是没事,他的手还是半抱的姿势,已经僵了。
乌兰巴日真的吓跑了半条命,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此时眼神呆滞,语气飘忽:“我刚才晕了,再醒过来还以为我死了,谁知道还在马下边,太吓人了。”
萨仁骂他:“逞什么能啊?不过是个游戏,人家都是为确定关系,你们两个已经经过家长同意了,还跑来玩,就是想出风头,让大家知道你们是一对,还是很能干很让人羡慕的一对,对吧?真是有病!”
雷庭州也气坏了,忍不住骂萨仁:“你现在说这些他听得进去吗?我说你是不是疯了?万一马身全压在他身上,你得管他一辈子。”
“不会的,马前腿受伤肯定会跪倒再翻,我打的它右腿,翻倒时不会压到他的,我心里有数。”
“没出事时,大家都觉得自己心里有数,你问问他能想到自己会被马拖拽这么远吗?”
萨仁虽然觉得这是当时最好的办法,但也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而且此时她也心有余悸,万一这一枪打中了乌兰巴日,或是像雷庭州说的马倒下时整个压住乌兰巴日,那可太危险了。
这种蒙古马是重型马,一匹少说也有一吨重,再加上倒下时的冲力,直接能把人压死。
“这马体力太好了,让他一直跑下去,肯定会出事。”
萨仁说着过去照顾马了,没有绷带没有夹板,她也没法处理乌兰巴日的腿,那达慕大会有主办方从医院申请来的专门医疗组,而且因为这种盛会比赛很多,最容易骨折,医疗组里肯定有骨科大夫,乌兰巴日的伤等他们来就好。
萨仁这一枪正中马腿,她对自己的射击更有信心了,但看着又累又疼,喉咙里嗬嗬发声的马,她又心疼起来,轻轻抚着马面,安抚着它。
等马安静下来,她又帮它检查了伤口,还好是贯穿伤,也就是子弹直接在腿上打了个洞。这种伤好治,但擦着骨头过去了容易留下残疾,她叹口气,大不了就买下这匹马给它养老好了。
正在这时,丽珠跟负责人赶过来了,丽珠一来看到萨仁正在检查马腿,就怒道:“马都比我的乌兰重要是吧!萨仁你根本就不配叫驼铃神医,你就是个自私鬼,真正的医生应该不计前嫌替病人治病,就因为我们得罪了你,你就不去治乌兰,在这儿抱着马装样子,你根本不配做医生。”
萨仁还没开口,半抱着乌兰巴日的雷庭州就冷然道:“首先她不是医生,其次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你的乌兰可能早就葬身马蹄下了。还有他只是小腿骨折,要不了命,那匹马却因为你们受了枪伤,她照顾马有什么不对?”
“枪伤?”丽珠皱眉,还想说什么,医疗组的人来了,直接把乌兰巴日抬上了担架。
乌兰巴日这时早就缓过来了,他刚才看着萨仁抚摸那匹马时有些悲伤的表情,突然就后悔起来,他就不该跟丽珠来参加这场比赛,更不该被她鼓动的去萨仁那里找麻烦,如果没有这些事,他的腿会断吗?自己受伤不说,还害了这匹马!没准这匹马以后不能走路,会被宰杀掉。
一把这事怪到丽珠身上,乌兰巴日又想起之前好多事,丽珠爱攀比还虚荣,甚至还管他交朋友,她觉得没出息的朋友就不让他交往。他觉得她还小总想让着她宠着她,可现在想想,她只是年龄小而已,做事说话一点不像个孩子,跟她在一起以后他的人生都得被她牢牢掌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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