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被她的设想惊到了:“这得花多少钱啊,再说万一没人来,咱们整那么大摊子不得亏死嘛?”
“呼市现在确实没什么市场,一开始只能开一家,做做宣传,总有生活过的好的,会来买的,还有那些给孩子买奶粉的,只要咱们的货全,让他们来过一次还想来。不过要想大批量的销售,还是得找找渠道往京市跟南边送,南边牧场本就不多,沿海几乎没有养奶牛的,市场有空缺。”
萨仁知道那边发展的快,先富起来的多,西北十几年后还是扶贫对象,消费能力跟不上啊。
哈森默默吐出一句:“您可真敢想。”两人年纪差不多,她突然来一句您,萨仁愣了愣,无奈道:“老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怕办不到,就怕想不到。’现在袋装奶的市场一片空白,必须敢想啊。”
有了这个计划,萨仁倒是不急着在呼市销售了,不过她先不忙回家,还得等着看李家兄弟会不会照做。
第二天下午冯局来招待所找她了,萨仁请他到餐厅吃饭,还不到饭点,两人随便点了两个凉菜,刚坐下,冯局就急着问:“萨仁,你怎么吓唬的那两个混混?”
“怎么了?”
“他们自己跑到公安局投案自首,说有人指使他们欺凌妇女。”
萨仁昨天找过去就是想问问到底这事是不是跟木扎尔有关系。打人是临时起意,她可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看来这两个坏是坏,但够怂啊,就这么点胆子。
冯局气愤地说:“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指使他们的是市北区供销社主任木扎尔,他抓住他们偷东西后,威胁两人替他办过两次事,一次是在他们供销社女员工下班时把人堵到小胡同里欺负,他再出面英雄救美。另一次是让他们两个去拔西牧区供销社女主任的自行车气门芯……”
萨仁惊呆:“拔气门芯?这也太幼稚了吧,人家得罪他了?”
“好像是开会的时候吵过架。”冯局说着也气笑了,“拔了七八次,这两个混混换着来,还有望风的,还真没被抓到过,他们说木扎尔还让他们在自行车链子上做手脚,最好害女主任摔一跤,最好摔伤起不了身送医院的那种程度,可这两个胆子不大,怕弄死人,只敢剪断人家的车链,女主任还报过警,可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找人盯着吧,气的那个女主任每次都把自行车搬进供销社办公室里去。”
“他还真是只敢欺负妇女!”
“有这两个人证,光那个女主任就不会放过木扎尔,我看你就别出头了,毕竟木扎尔交代他们对你做的事说出去不太好。倒是被他英雄救美的姑娘太可惜了,应该是被他哄住了,特别维护他,这姑娘被他老婆打过一次,肯定有那方面关系,但她不承认,这种事一承认姑娘就毁了,我们也不好多问。这混蛋估计是玩腻了甚至跟那两个混混说会把这姑娘嫁给他们中的一个,让他们好好替他办事,肯定让他们有钱娶媳妇。”
萨仁叹口气,看来当时还是打轻了啊:“一定把他指挥这两个人欺负那女孩的事告诉她,不然她还以为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冯局无奈道:“肯定说了啊,奈何那姑娘不肯信,人家说那两个是混混,肯定在撒谎,木扎尔是特别负责特别关心社员的好领导,你说气不气。”
看来这是被洗脑了,萨仁也很无奈:“他敢说大话给李家兄弟娶媳妇的钱,这钱从哪儿来也得查查吧?国家的供销社还能贪吗?”
“能贪的可太多了,下了雨说面粉受潮了得处理掉,搬走几袋,下完雨说房子漏了申请点修补资金,随便找个粉刷匠来刷道大白就行了,谁会查这种帐?法子多得是,那位女主任好像就是想办法要制定监督制度避免这种现象,木扎尔说完全没必要,这才吵起来。”
“这样的话,那位女主任肯定也会提议查木扎尔吧,有她盯着,我确实不需要出面了,我还想着开超市呢。”
“超市是什么?”
“就是超级市场,什么都能买到的市场,综合型大卖场,不过我想做的是专门的奶制品超市。”
冯局筷子一放,瞪眼道:“我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我都跟人家供销局的人打过招呼了,人家说可以帮着代销,跟下边的分社说一声就行了,只是代销,不走供销局。有个体工商户执照,卫生许可证,还有食品销售许可证就行,不需要走审批流程。”
萨仁诧异地看着冯局,“您帮我提这事了?”
“他们的主任差点害了你,这点补偿不应该吗?你不好提,我当然要替你提了,再说你这东西证件应该都全吧。”
肯定是全的,不过不是个体营业执照,是企业执照,萨仁登记的是左旗第一家私企,这时候还没有皮包公司,要十人以上才算企业,审核时她把家里人跟呼特哈森他们都算上,才算凑够人数。
冯局就说:“其实那天我怕你去找我,不是怕帮你办事,我是从基层上来的,看人最准,我知道你不会搞些歪门邪道,更不会把我拉下水,我是怕你惹上边的人,你啊就没有不敢惹的,一看见你就怕出事。”
萨仁苦笑:“我有那么爱惹事吗?”
“你说呢?”
“都是事惹我,就像这次吧,那木扎尔要不惹我,能有这么多事吗?”
“不是你先请他去吃饭的吗?你说你上边又不是没人,直接找供销局不行吗?非得跟这些主任们打交道,我听说二十几个主任就去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想占你便宜,你说你这运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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