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记准备给萨仁个厉害瞧瞧,结果发现病房里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然后临床的大哥躺不住,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对他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昨天扔奶的事乔书记已经道过歉了,割阑尾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怎么也得在医院观察三天时间,又没有单独的病房,只好跟这些没素质的人相处着,自然得压着点火气。
可哪知道今天这大哥又来了,看他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揍他一顿,乔书记越发觉得这里的人野蛮,以后还是得去发达地区考察,这里风景再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正想着,跟他关系好的那两个下属过来了,被打的那个说:“人家说验了伤,是轻伤,先调解,我看那姑娘有她老板撑腰,也不差钱,要不咱们讹她一笔。”
乔书记有点失望,觉得他肯定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你是不是傻?咱们是诈骗犯吗?为的是钱嘛?得想法出了这口恶气,你懂吗?”
他们自以为小声的商量,结果被旁边床的大哥听个正着,他刚才在外边早就听了一圈,大家都看到了新闻,在讨论萨仁牧场发生的事。
这位大哥家也是给萨仁厂子送奶的,以前他奶奶病了还去找萨仁看过,人家给拿了药,还教了两道食补的饭,常吃着对老年人有好处,他们一家子都觉得萨仁很好,都受着萨仁的恩惠,听见他们算计萨仁,肯定忍不了啊。
他拿起病床底下的痰盂就扔了过来:“垃圾玩意,哪来得滚哪儿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冒坏水!”
那痰盂有的人是吐痰,有的人是接尿,他这个可能是刚用过还没涮洗,这一甩出来,那味道太恶心人了,里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液体,黄黄的。
痰盂擦着乔书记的头过去了,好几滴液体滴到了他头上脸上,这叫一个恶心。
他一边擦着一边骂道:“神经病,我说你是疯了吗?我已经够谦让了,你这是想干什么?不就是扔了你一袋奶吗?我马上让人给你买上几箱,行不行?不过你必须跟我道歉,立刻马上!”
那大哥哼了一声,没事人一样翻个身打起了鼾,挨打的倒霉鬼就坐在乔书记身边,乔书记躲过去了,他没躲过去,痰盂直接砸到了他怀里,他一接,满手的脏水,差点吐了。
不过他不急着去洗手,反而劝乔书记:“昨天电视上播了新闻,他们左旗电视台播得特别详细,我跑去说被打了,小孟跑去说中毒了,反正看起来好像是咱们有组织有计划的去讹诈他们一样!所以当地看了新闻的人肯定对咱们特别不满,我们从招待所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另一个说:“对,我确实听到他们在猜电视上的是不是我们,幸亏那家人的电视信号不好,说是手扶着天线才能看到人影……”
乔书记嫌弃地瞪着两人,嘴里出去赶驴的声音:“去去去!什么玩意!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就算上了电视又怎样?我们理亏吗?不是在她的牧场生的病吗?不是吃了她家的东西生的病吗?绝对不能放过她,必须告她,举报她,一定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他说着指着旁边床上的大哥:“还有他,马上报警,这样把铁东西扔过来,万一砸到头怎么办?这就是行凶!报警抓他!”
那大哥装睡呢,听见说他呢,立马翻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假装看见他们一样,“哟,怎么回事啊,你们几个都看着老子干什么?老子长得气派对吧?哈哈哈,这不用你们说!”
乔书记冷笑道:“装,还给我装,这痰盂是不是你扔的?”
“什么痰盂?”大哥光着脚跑到地上,看了眼自己床下,又看他们那边,然后一惊一乍地说,“哟,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你们的床位没有痰盂,你去找护士要啊!干什么偷我的?”
他几步过去把痰盂抢了过去,乔书记看自己下属那个傻愣劲,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为什么要给他,那是证据,是他打人的证据!”
大哥呵呵两声:“打人?谁打人了?就听过曹操梦中杀人,我难不成还能梦中打人,倒是我刚才抬手好像把什么东西碰翻了,你们看见没?”
显然这位大哥看着憨厚,也不是个吃素的,这几句又是耍赖又是威胁,把乔书记给气得不轻,低声道:“这地方真是够野蛮的,从上到下都野蛮。”
正好来查房的医生听见了,一脸不高兴地往他的伤口处按了几下,“我检查一下有没有发炎!”
其实正常检查是不会碰疼的,可这不是野蛮人嘛,肯定得野蛮一点,疼的乔书记差点喊出来,还好医生只是生气给他点教训,不会伤到他。
乔书记跟医生说临床的人往他这边扔痰盂,医生也只是训斥那个大哥:“真的吗?怎么扔的?为什么扔?手怎么那么贱呢?在医院就想着打架斗殴,这还了得,是想着出了医院就进监狱吗?”
那大哥对医生态度特别好,点头哈腰的,说是不小心碰掉了,滚到他们那边去了,医生训了几句,要求病房必须保持安静就走了,把乔书记差点没气死。
这什么玩意,难不成这医生也以为他们考察团是想讹诈萨仁吗?连医院的患者跟医生都在维护萨仁,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等医生走了,乔书记憋不住刚要骂两句,就有医院办公室的人来找他,说是他单位打电话通知他从今天起出差经费取消了,除了路费可以报销其他的都需要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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