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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哽咽地说着,一字比一字沙哑,哭腔尽现,说到最后,她用力闭上眼,再次看向他时,双眸明媚,当中的情意毫不掩饰。
    “谁都不准过来!违令者死。”他推开众人的手,一步步往她走去,步伐虚浮不稳。“射我这一箭,你解恨了么?”
    梁缨并未回答,她望着他心口的金箭,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眼角浮现出难得的娇憨。“你知道么,我十岁生辰的那天,母妃没发病,笑着送了这支金箭给我,她说,缨缨,你若是遇着喜欢的人,便把这枝金箭交给他。”
    他一句句听着,心头疼地厉害,悲喜交加。喜的是,她喜欢自己;悲的是,她恨自己。
    原本,她该是一个公主,也许不是最受宠的公主,但起码能在自己的故乡活着,而不是被困在淮越国的皇宫。
    “我……”没等他说完,梁缨利落地翻过栏杆跳了下去。“缨缨!”
    千钧一发间,他奋力扑了上去,右手与她飞扬的裙摆交错而过。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纵身一跃,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了下去,抱着她一起坠下万丈高楼。
    “来世等我去寻你。”
    第12章 你是我的 他是风月楼的小倌么,穿成这……
    “!”
    元千霄惊醒,入眼处全是金丝帐帘,随风浮动,仿佛掀起了层层的海浪。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宣宁宫,并非自己的寝殿。
    “嗯……”梁缨无意识地找个舒服的位置。她一动,元千霄才意识到怀中有人。
    他低头往她瞧去,她正睡得香甜,嘴里嗫嚅着,两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半边面颊贴在他肩头。
    不像公主,倒像是黏人的小妻子。
    妻子……
    梦中场景一一在眼前浮现,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都记得。此刻一想,他只觉心口隐隐作痛,不是箭入皮肤的疼,而是一种痛的错觉。
    “来世等我去寻你。”倏然,脑中响起一句话,是他的声音,清晰地近在耳畔。
    他望着梁缨熟睡的面庞,鬼使神差般地靠近她,“嗯……”她嘤咛一声。
    犹如触电一般,他瞬间清醒,赶忙推开她跳下床。
    元千霄慌乱地穿上衣衫,心头暗自懊恼,今日真是见了鬼了,从那个诡异的梦开始,再到方才的意乱情迷,没一样正常。
    好半晌,他才平复躁动的心境,此时,外头的天已大亮,卯时左右,他得赶紧走,不然被人瞧见有他受的。
    但愿那只是一个梦,怕是昨晚他们俩睡在一处的缘故,他胡思乱想了。
    梦里他竟带兵灭了劲武国,简直是天方夜谭。
    *
    “哐”。
    信冬打开院门,见元千霄低着头回来,偏头上下打量他,这幅样子怎么瞧都有事。“殿下回来了。”
    “嗯。”元千霄应得有些敷衍。他径自进屋,大步走到面架前,掬起盆里的冷水便往脸上扑。
    清水一次次上脸,冲刷着他再度烦乱的内心。
    他望着面盆里的自己,似是不敢置信。
    信冬在一旁默然瞧着,越想越觉得昨晚有事,他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失态,怕不是昨晚发生了一些事。
    自然,殿下若能勾搭到荣华公主,他喜闻乐见,毕竟来时皇上交代了,他也应了。可他也清楚,荣华公主眼下不在宫内,而殿下被梁钊派去给平南公主做了伴读。
    平南公主瞧着温温柔柔的,总不会对他做什么,怕不是他昨晚对平南公主做了什么。
    这怎么行,信冬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小命担心起来,开口试探道:“殿下昨晚可是……”
    “昨晚没什么。”元千霄回头,利落地截了信冬的话。“药呢?端过来。”
    “是,老奴多嘴了。”他这般笃定,信冬也不多问,“老奴这便去将汤药端过来。”
    元千霄晃了晃脑袋,甩落发丝上的水珠。他按着桌面坐下,思绪凌乱。
    昨日,他第一次见她射箭便觉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若是在梦里见过,那这梦岂不是做得迟了。
    一想起她跳下去的画面,心尖便如被毒针刺了一下,疼地他弯下腰去,五指紧紧按着心口。
    “殿下,药来了。”适时,信冬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还热着,殿下喝完再吃些早点。”
    “嗯。”元千霄直起身,目不转睛地望着瓷碗,听宫里的老人说,淮越国的皇子满十八岁便得日日喝它,能强身健体。
    别人信不信他不晓得,反正他不信。不过娘亲让他喝,他就喝,反正几个月过去了也没见异样。
    临走前,信东忍不住又唠叨了几句,“殿下,老奴昨日打听到一件事,荣华公主这次去避暑山庄,那太监也跟着去了,等她回来,殿下必要多费些心思。再者,皇上对大公主也算看重,大公主还是皇后所出,不如殿下先试着接近大公主,她如今是个寡妇,老奴以为……”
    “行了行了,我自有打算。”元千霄不耐烦地打断他,抬手捏了捏僵硬的眉心。
    待会儿上学见着她,他得装无事发生。
    *
    今日第一课,书法。
    李庚说完后便坐在前头喝茶,由她们自个儿练字。
    堂中寂静无声,梁缨照着字帖临摹,写着写着,脑中不禁想起昨晚,元千霄念的什么驸马报恩话本,那话本里写的东西当真露骨,跟上闺房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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