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风嘴角勾起一抹凉笑:“我看你就是记性太差,你那个家里面的产业哪一样不是和我妈一起创造出来的?我妈离开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她那一半由我继承,我用我自己的东西,碍着你了?”
“你这是诡辩!”他爸:“不管怎样,你不得不承认,你和这个家是分不开的,你要是还念着你妈,就不要再在外面鬼混了,早点回来接管集团!”
叶剪风嘴角笑意更甚:“你每次打给我都是这点破事,你不是那么喜欢你那个继子吗,家产全部留给他好了,我又不稀罕。”
他爸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是想气死我吗?”
叶剪风:“你别冤枉我哈,我可想让你长命百岁,好好看我如何游戏人间。”
“叶剪风!”他爸嘶吼一声,沉默好久,终究是败下阵来:“行,我不和你说这个,你和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对人家是认真的吗?你别为了气我,害了人家姑娘。”
叶剪风低垂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目送斜前方,那个明艳的女人也在看着他,他脸上所有讽刺的笑意瞬时淡化为零,只剩真心,回:“我不是你。”
父子俩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语言,叶剪风速地挂了电话,朝赵时悠走去。
自他去一边接电话,赵时悠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虽然听不太清楚,但他越来越耷拉的脑袋,越来越低沉的声音,足以说明这通电话给他带来了什么。
叶剪风重新在赵时悠旁边坐下,双手撑在身后,脑袋仰望,散漫地看无星无月的城市夜空,长长舒口气。
赵时悠和他一起望着夜空,没有发问,她知道,如果他想,自然会说。
不多时,叶剪风轻声开口:“我爸那人的控制欲挺强,就想给我安排好一切,让我按照他说的做,还总是说我没了他,没了家族撑腰什么都不是。”
赵时悠偏头看他,好看的眉眼被愁云笼罩:“所以你才一直对外隐瞒真实身份?”
叶剪风双眼扑闪,舔舔嘴唇道:“录制《我们的牧场》前,我和他大吵了一架,吵架的主题还是家世,我就故意在节目里面扮穷,说我是从富足那种小山村来的。我这种行为是不是特别像青春期和父母对着干的小屁孩?”
他干笑两声,再补充:“其实我多想就是生长在富足,在那个村子里面没人关注我的身份,没有询问我的来历,单纯的喜欢我这个人,那里的老人会给我做好吃的,对我嘘寒问暖,那种感觉才是家人吧。”
赵时悠心里有数了,叶剪风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可能从小没怎么感受过父爱。
说到这个话题,赵时悠的心也揪了起来,在自己世界,孤儿的她从来不知道父母之爱到底是什么样的,穿到这里后,虽然有赵家父母对她呵护备至,但程家父母可是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
不过,她对程家父母和叶剪风对父亲不一样,她对程家父母没有丝毫感情,哪怕吵得再厉害,顶多气一气,绝不会伤心,而她从叶剪风暗淡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父亲的在意。
这还是赵时悠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头回意识到这个往日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的男人,也有软肋。
赵时悠没有多说一个字,在很多时候,语言太过苍白无力,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叶剪风说:“不开心,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一会儿。”
叶剪风低头,瞅她一脸豪气,由不得露笑:“有女人借给男人肩膀的吗?”
“请不要性别歧视!”赵时悠瞪他一眼,“爱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了。”
“当然要,不要白不要啊。”叶剪风连忙将头枕到她的肩膀上,嘴角都是笑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靠在赵时悠的肩头了,上回在牧区等日出,他也是以这样的姿势贴着她。
一样的姿势,不一样的处境,催动不一样的心境,叶剪风感觉,自己的心脏比上一回跳得更快了一些。
叶剪风就这样靠着她,心绪也全部集中在彼此身上,什么冷酷父亲,什么糟心电话,全忘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暂时没什么话,好像这个姿势,默默无声才是最舒服的。
直到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说话声惊得两人一个激灵,嗖地坐直身子往后面望去。
来的是两个女孩,一人捧着杯奶茶,显然也是要到天台上吹风观景的。她们兴致冲冲地上来,哪里想到推开门就看到这幅场景。
这两人比赵时悠和叶剪风的反应还大,一个惊后忙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另一个说:“你们继续,就当我们没有来过。”
然后两人就手扯着手地跑走了,隐约能听见她们在发笑。
赵时悠挺懵的,在她们没影后才问出一个问题:“我怎么觉得这两位有些眼熟?”
叶剪风扑闪两下眼睛,笑道:“剧组的工作人员,今天下午围观过我们拍戏。”
赵时悠转过身,松了口气:“还好是同剧组的,不敢乱传,不然被其他人看见了,指不定被说成什么样呢。”
叶剪风听完,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赵时悠不解:“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叶剪风摇摇头,拉着她的胳膊,想要继续靠到她肩膀上。
赵时悠不干了:“你都笑得这么开心了,心情肯定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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