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小侍女下去,宋希月终于问出了今天一直都想问的那个问题。
云雀噎了噎,冰夏是个嘴快的:“咱们先前还不知道呢,驸马爷年初刚封了骁骑营将军,年少有为呢。”
宋希月愣住了。
“他、他都是将军啦……”
云雀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给她盛了碗粥,道:“官场之事奴婢们的确也是才知道的,且驸马爷为人低调,后宫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宋希月又有些尴尬了:“那,先前我还以为他并无官职一直喊他公子……”
云雀默了默,冰夏道:“想来驸马爷这个年纪的人,多少已承袭爵位,或者是考上了官。”
除了盛时安。
宋希月垂下了眸,云雀给冰夏使了个眼色,冰夏便闭嘴不言了。
“霍侯爷共有三子,除了驸马爷之外,霍二公子是侯府世子最有力的竞争人,霍侯爷早就想请封世子,可今年年初的时候陛下却突然封了驸马爷为将军,这让霍家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云雀继续道。
“同是亲生儿子,为何霍侯爷非要偏袒?”
“驸马爷……生母去的早,如今的侯府夫人,是二公子的生母……”
宋希月沉默了,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对于嫡庶尊卑这样的事自然知道的清楚,只是她未曾经历,没想到霍斐渊在侯府面临的是这样的处境。
“我对他……真的了解的太少了。”宋希月有些垂头丧气的道。
“以前陌生,往后自然会熟悉的。”
*
云雀和冰夏在屋里伺候宋希月用膳沐浴,霍斐渊走出了婚房,却没有到前头去招待客人。
这真是古往今来头一遭,新郎官不露面,一群大老爷们自己在前院吃吃喝喝,畅聊天地。
霍斐渊在书房看书,外面的喧嚣热闹仿佛与他毫无关系,夜宁和夜安站在门口,夜安还好,神情自若,可夜宁的神情却有些古怪,时不时的就抬头打量一下自家爷。
“有话就说。”霍斐渊缓缓翻过一页书,开口道。
夜宁了解自家爷的脾气,也不敢狡辩,实话实话道:“属下是觉得,既然主子预备做戏,何不如做够全套。”
“如何做够全套?”霍斐渊仍然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比如此刻,二房那边定时时刻刻盯着您,还有侯爷,这样的场面您不出去的话……是不是不大好?”
夜安也抬头看了一眼他,两人虽然跟着霍斐渊很久,却也不是能时时刻刻拿捏住这位的心思。
比如现在。
“给他们发挥的时间,不好吗?”
霍斐渊淡淡的道。
夜安和夜宁沉默了。
又过了片刻,霍斐渊总算是把书合上站起身来,夜宁以为他是想通了要出去见客,谁料霍斐渊下一句开口道:“去后院。”
夜宁微微睁大了眼。
这……
是准备假戏真做了?
霍斐渊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说,做戏要做全套吗?”
夜宁眼睁得更大,连忙低头:“属下知错。”
夜安在一旁幸灾乐祸。
宋希月的确是饿了,喝了两碗山药粥,又喝了一碗乌鸡汤,已经是她平时饭量的一倍了。
“这个糖醋小排真好吃,宫里做的都没这个好吃。”
“公主若是喜欢,可吩咐厨房常做。”云雀笑道。
宋希月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如今已经不在公主府了,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任性,以后吃什么,还是跟着侯府一起吧。”
宋希月说这话的时候霍斐渊刚好走到门口,侍女们刚要出声行礼,被霍斐渊制止了。小姑娘软糯糯的嗓音飘到霍斐渊的耳朵里,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在门外站了片刻。
“咱们刚来侯府,都不熟悉,他处境也艰难,我们行事,还是略收敛些好。”
宋希月话音刚落,霍斐渊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公主言重了,不过一道菜而已,在侯府,霍某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屋里的人吓了一跳,云雀和冰夏立马行礼:“驸马爷。”
霍斐渊挥挥手,示意不必。
宋希月也望着他,似乎有些出神。
霍斐渊走了过来,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戏谑:“微臣答应过皇上皇后不让公主受一丝委屈,如今公主喜欢这糖醋小排都不能用的尽兴,这实在让微臣,情何以堪。”
“不……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宋希月看了看那小排,“吃多了也有点腻……还长胖的。”
“哦?”霍斐渊坐了下来,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是有些腻,明日让府上的厨子改改,再送来给公主尝尝。”
夜宁:“是。”
宋希月微微睁大了眼,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这不是已经是她吃剩下的菜了吗……也没有分盘的。
霍斐渊放下了筷子,“公主对侯府还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问臣,更快。”
宋希月局促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叫他听见了啊……
“公主没有想问的了吗?”
霍斐渊见她沉默,追问道。
“有……”
“微臣知无不言。”
“霍大人既然已身居二品将位,为何,为何要答应那样的条件?”
宋希月真的很好奇,当时那封信上,压根没有提到这件事,故而在宋希月的印象里,霍家侯爷偏袒二公子,他孤立无援,所以才提了那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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