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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酒酒转身,看到早就消失不见的楚绍,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这片山林就像是他的家,而他看向楚酒酒的眼神,也像是看着闯进自己家里的陌生人,十分不善。
    “你跟着我干什么?”看了一眼楚酒酒,楚绍冷冷的问她。
    楚酒酒把已经伸进口袋的手拿出来,左右看了看,最后才看向楚绍,“爷爷,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楚绍皱起眉头,“谁是你爷爷,你好好看看,我能有你这么大的孙女吗?”
    楚酒酒愣了愣,她下意识的看向地面,两只脚的脚尖往中间对了对,接着,她抬起头,继续好脾气的问:“那爷爷,你今年多大啦?”
    楚绍:“……”这小孩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硬邦邦的回答了:“十二。”
    说完,他等着楚酒酒说话,结果楚酒酒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就没再搭理过他,只专注的盯着脚边的一丛蘑菇。
    楚绍:……就很气。
    他不知道,楚酒酒正在心里飞快的回想,爷爷墓碑上刻着,他是1957年出生的,他今年十二岁,那就是57加12……
    父母出事以后,楚酒酒就没再上过学,所以她的数学还是小学二年级水平。楚酒酒默默心算了一会儿,发现不行,她心算算不出来,于是赶紧蹲下,拿起一根枯枝,开始就地演算。
    楚绍一直盯着她,看她在地上写写画画,他不禁走的近了一点,想看清她在写什么,刚把上半身探过去,突然,楚酒酒站起来,一脸震撼的告诉他:“爷爷,现在是1969年啊!”
    楚绍捂着被撞到的下巴,差点没疼死,他吼道:“你脑袋上装了刀子吗!”
    楚酒酒摸了摸自己头发,摸到一个塑料的花花型发卡,花朵中央镶着一颗大水钻,又硬又锋利,所以在太阳光底下特别好看。
    楚酒酒讪讪的放下手,刚才太激动了,她都没感觉到自己脑袋也有点钝钝的疼,安静没一会儿,她又重新激动起来,“爷爷,今年是1969年呢!五十多年前呢!怪不得爷爷你那么年轻,爸爸叫我来找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呀,来找年轻时候的你,我好开心啊,爷爷,爷爷爷爷——”
    “闭嘴!”
    楚绍捂着受伤的下巴,终于忍无可忍。
    别说,这两个字还真管用,楚酒酒霎时没声了,楚绍不顾下巴还疼着,他深吸一口气,指向楚酒酒身后,“那边是下山的路,赶紧滚回去看病。”
    楚酒酒不明白,“看什么病?”
    “疯病!”
    说完这句话,楚绍没好气的转身,打算离楚酒酒远点。
    他是担心楚酒酒在山里迷路,才出来提醒她的,毕竟她这一身打扮,别人也许看了没概念,但楚绍清楚的很,她不是普通人,甚至那些不是普通人的人,被她一衬,也会变成普通人。
    以前他可没见过,哪位首长的女儿能打扮的这么精致。
    这样的女孩不可能熟悉农村、熟悉山林,他想送她下山,才跑出来,现在看来,真是吃饱了撑的。
    什么爷爷、什么五十多年,分明脑子有问题。
    楚酒酒看他要走,连忙追上去,“等等,爷爷,等等我!”
    楚绍刚揍了人,脾气是最不好的时候,楚酒酒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撞上来,他终于耐心告罄:“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爷爷!!!”
    即使才十二岁,即使瘦的跟麻杆一样,生气的楚绍还是相当可怕,连楚酒酒都被他吼的身子颤了一下,看到她的反应,楚绍诡异的感到了一丝内疚,皱了皱眉,楚绍觉得自己可能脑子也有问题,他不再管看起来吓得呆了的楚酒酒,转身往林子深处走。
    别人也许不会把一个小女孩丢在这里,但楚绍会,他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的比任何人都艰难,当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时候,施舍爱心,就成了圣人才会考虑的事情。
    而他,是个俗人。
    扶住一根竹竿,楚绍抬起右腿,刚要往前迈,身后传来楚酒酒稚嫩又气愤的声音。
    听起来,竟然比他脾气还大。
    “你就是!”
    “你就是我爷爷,家谱上写着呢!从下到上,我叫楚酒酒!我爸爸叫楚克念!我爷爷叫楚绍!我太爷爷叫楚立强!我太太爷爷叫楚兴……唔!”
    楚酒酒的嘴被楚绍死死的捂住了,她的眼神很茫然,却没有被人桎梏的惊恐,即使楚绍现在的表情很吓人,真的很吓人。
    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森然的冷气。
    “说,”楚绍盯着她的眼神十分危险,“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3章
    “我……”楚酒酒的眼睛里装满了无辜和不解,她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只能按字面意思回答:“我是楚酒酒呀。”
    楚绍看着她的表情,半天都没说话。
    楚酒酒动不了,索性不动了,就这么乖乖的待着,时不时转一圈眼睛,视线落在突然跳出的褐色昆虫上。
    楚绍试图在她脸上看出一点猫腻,可是好长时间过去,他都一无所获。
    楚绍其实不是青竹村的人,他真正的家在遥远的首都,三年前,在首都还没有乱成一团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嗅到了风声,没有任何缓冲,他父母突然离婚,妈妈一声不吭的带他坐上火车,一路奔波,最后来到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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