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钱给你买东西用,另外一块是应急的,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许用。”
一块钱已经很大方了,村里小孩有的一年到头都领不到零花钱,只有过年,大人会给他们几分钱花,而条件好一点的小孩,每次也只是几分一毛的给,拿着这一块钱,楚酒酒自己没感觉,但她已经算是这个村里的白富美了。
楚酒酒把钱接过来,乖乖应下,然后被楚绍牵着,走出去和韩生义汇合。
韩生义不知道在他家门口等了多久,看见楚酒酒出来,他站直了身子。
挥手跟楚绍说再见,踏着清晨的阳光,楚酒酒和韩生义一起离开了青竹村。
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太阳已经开始刺眼了,楚酒酒没有斗笠,只好尽量低下头,有些路段有树木,投下的阴影能遮阳,可有的路段只有农田,放眼望去全是平地,连个细竹竿都没有。
打开自己带的小竹筒,楚酒酒喝了两口井水,继续说道:“原来抓药是用来做这个,那这些药材,是不是都很贵?”
韩生义:“我抓的这些不贵。”
韩爷爷身上的病很多,但需要按月抓药的,就只有这个风湿,而韩爷爷是来了青竹村以后,常年劳累、又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才得了这种病。黄大夫来给他看病,一开始开的方子更复杂,只是后来为了照顾韩家的情况,把那些贵的药材全都替换成了便宜的药材,药效虽然打了折扣,但最起码,他们能负担得起了。
楚酒酒喔了一声,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让韩爷爷喝下她家项链泡过的神奇之水。
不管有没有用,先试试再说嘛。要是真的有用,她就能帮韩生义省钱了。
两人就这么一边聊一边走,楚酒酒走得慢,韩生义迁就着她的步伐,等到镇上,估计一个半小时都过去了。原本起个大早是为了少排队,现在看来,排队是免不了的了。
楚酒酒不知道这些,韩生义也没告诉她,两人继续拖拖拉拉的前行,路过一片玉米地的时候,楚酒酒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小脑瓜跟探测仪一样,刷的一下,就扭了过去。
玉米地的玉米杆已经长得很高了,但是叶子并不茂盛,当地种植玉米比较少,而且成熟的晚,将近十月才能收获,现在稀稀拉拉的一大片,里面要是有个人,外面也看得见。
就比如现在,楚酒酒很清楚的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女人正对着他们,男人则是背对,楚酒酒看到那个男人抬起手,用一种比较奇怪的方式摸了摸那个女人的辫子。
他摸的又慢又用力,而且中间还停留了一下,楚酒酒能感觉到很奇怪,但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很自然的,她把头转过去,问韩生义:“生义哥,他俩干嘛呢,那个男的为什么要揪她辫子啊。”
韩生义:“……”
他年纪也不大,但是在这方面,他早熟一点,看出那两人的关系,韩生义登时脸红起来,他不说话,拉着楚酒酒的手,往前快走了好几步,然后他才低声说道:“那两个人在处对象。”
楚酒酒仍然是一脸的疑惑,“处对象为什么要揪辫子?为什么要跑到玉米地里去?”
韩生义:“……”
他怎么知道,他又没处过对象。
想了想,韩生义解释道:“也许他们在害羞。”
楚酒酒更不明白了,“处对象为什么要害羞,这不是正大光明的事吗,耍流氓才需要害羞吧?”
韩生义一时语塞,“……也有可能。”
但是那个女人笑的很开心,不像是被耍流氓的样子,估计人家还是在处对象。
楚酒酒还小,脑子里没有那根男女关系的弦,自然就对这种事情不怎么关注,好奇过以后,就把它抛到脑后了。来到镇上,楚酒酒先跟着韩生义一起去药店,在中药柜台排了半小时的队,才终于轮到他们。
好在药方里的药材都不稀有,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都能买到,要不然,今天没买到,明天他们还得来一次。
满满一大包中药,用牛皮纸包好,这些是一个月的量。这些药材不是用来熬药汤的,而是做药丸,一次熬一大锅,晾凉以后搓成一小粒一小粒的药丸,一次就够一个月,用这种方法,可以省不少柴火,也省力气和时间。
楚酒酒对搓药丸跃跃欲试,本来这就是韩生义的活,见她这么好奇,韩生义便答应,搓药丸的时候也让她帮忙。
出了药店,韩生义问她还想去什么地方,楚酒酒扯了扯他的袖子,说想去供销社看看。
韩生义以为她是想买东西,没想到,楚酒酒说的来看看,还真就是“看看”。
……
站在收肉蛋草药的柜台不远处,楚酒酒伸着脖子观察每一个来柜台卖货的人,大多数都是带着鸡蛋来的,一个鸡蛋六分到八分钱,按个头论价钱,有些人带的鸡蛋多,价钱还能稍微往上涨一涨。有人觉得太便宜了,想跟售货员讲讲价,结果被售货员喷的面子里子都保不住,最后只能悻悻的离开。
鸡蛋是供大于求,而草药,就是供不应求了。
来卖草药的都是住在大山里的山民,青竹村虽然也靠山,但村民们都住在山脚下,对山里的情况没有那么熟悉,而这些人,是在山上长大、又在山上娶妻生子,几乎可以说,他们就是大山的一部分。
他们知道哪有草药,哪些东西看似不起眼,实际价值千金,其他山民过来的时候大包小包,除了带草药,还带来了不少山货,有肉、有果子、还有皮毛和蛇干,而有个山民,他就带了一个脏兮兮的红布,展开以后,售货员都惊呆了,当场给了他二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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