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酒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韩继彬对韩家夫妻来说太重要了,如果从韩爷爷和韩奶奶的角度出发,他们永远也意识不到原谅他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都是好人,都愿意牺牲自己,可要是从韩生义的角度出发,他们就能骤然清醒过来。
亲生儿子留下的独子,韩生义在两位老人心中的地位永远无人可撼动,只有当他的利益和心情被别人侵蚀到,韩爷爷和韩奶奶才能真正的重视起来。
晚上九点多,楚绍还在楼下看电视,韩爷爷背着手,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韩奶奶做鞋做到一半,她抬头看了一眼韩爷爷,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而楚酒酒,此时正在韩生义的房间里。
另一张床被搬走了,放到了隔壁的房间,韩生义的卧室顿时大了不少,楚酒酒进来以后,就趴在他的床上,翻动他最近正在看的一本杂志。
杂志和报纸一样,上面的文章基本都是一个调调,楚酒酒翻了两页就没兴趣了,合上杂志,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韩生义,发现他正在给桌上的盆栽浇水。
这盆栽绿油油的,据说能开出花来,但韩生义照顾它两个月了,别说开花,就是多长几片叶子,楚酒酒都没见过。
韩生义浇花浇的慢条斯理,每次楚酒酒看见他这个不疾不徐的样子,都觉得心里像是有爪子在挠。尤其是此时这种情况下,原本的猫爪,一下子变成了老虎爪。
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楚酒酒再也受不了了,“好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
韩生义诧异的转过头,楚酒酒这边话音刚落,又急不可耐的响了起来。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这次我也没有骗人啊,我就是想让韩爷爷和韩奶奶知道,他们心疼的那个家伙,过的一直都是人上人的日子,要是连他都值得心疼,那你这些年受的苦,就白受了?”
韩生义看着她连珠炮一样的说话,两个唇瓣不停的开合,等她说完,韩生义忍了忍,然而没忍住。
低笑一声,他放下喷壶,走到楚酒酒面前,“我没怪你。”
楚酒酒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韩生义点点头,“真的,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为了我。”
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瞬间,楚酒酒瞪起眼睛,“那你叫我上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又要批评我了。”
韩生义有些无辜,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我没想批评你。”
“就是……”停顿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听你说完那些话以后,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就把你叫上来了。”
楚酒酒默默看着他,双腿不自在的动了动,她质问的语气瞬间消失,切了一声,楚酒酒扭着身子,看似不高兴,其实嘴角都翘起来了,“你可真黏人!”
韩生义失笑。
黏人就黏人吧,但他真的很想和楚酒酒单独待一会儿,哪怕不说话,只是待在一个房间里,也能让他那颗温热的心,变得更加温暖。
警报解除,楚酒酒重新趴回到床上,又拿起另一本杂志,楚酒酒随意的翻了翻,顺便问韩生义:“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揭发韩继彬,他送东西都送了好几个月了。”
韩生义沉默一会儿,回答她:“等他找上门来的时候。”
楚酒酒仰起头,莫名的看着韩生义,眨眨眼睛,她放下杂志,坐起来,凑到韩生义身边,她很小声的问:“生义哥,他做过的坏事应该不止贪污大坝这一件吧,你是不是还知道更多,给我讲讲,好不好。”
韩生义用一根手指,推开了她凑近的脑袋瓜,“不好。”
楚酒酒气闷:“为什么!咱们不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吗,除了你,就只有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了,你告诉我,我好帮你一起对付他呀!”
韩生义不为所动:“我一个人对付他就可以。”
看他真的不打算说,楚酒酒立刻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也会知道。”
她很有自信,虽然,韩生义根本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但想想过去,楚酒酒确实总是会无意中撞见别人不想暴露的秘密,默了默,韩生义望着她,衷心的说道:“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别知道。”
楚酒酒疑惑:“为什么?”
扯了扯嘴角,韩生义对她笑起来:“因为,我怕你恶心的吐了。”
楚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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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酒酒不明白,什么事能让她恶心的吐了。她经常说自己想吐,那都是夸张的说法,但韩生义这人,他说话从不夸张,他说楚酒酒会吐,那就是真的会吐。
被他这么说完以后,楚酒酒更好奇了,不过她只好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以后,昨夜的情绪就跟梦一起消化殆尽,再也不会出现了。
温秀薇一大早就去赶车,楚酒酒在家里赶作业,晚上的时候,她给楚酒酒和楚绍带回了一些吃的,都是当地小特产,可以当成零嘴吃。
除了这一次,后来温秀薇又去了几回,到了六月,她瞒了好久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在饭桌上,她喜气洋洋的向大家宣布,以后她就要有师父了。
谭凤琴的师父是戏曲名家,自己一人占一个派系,谭凤琴跟她合作了一段时间,觉得她品性高洁,愿意吃苦,而且先天条件很好,她师父恰好想找个外门弟子,于是,谭凤琴就借吃饭的机会,把她举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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