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呢,突然,有一男一女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分说的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一脸焦急的说:“生义!你快救救你姥爷吧!”
女人没他那么激动,但是神情跟男人差不多,她也求韩生义:“我是你三舅妈,生义,你姥爷、大舅、二舅,都被抓起来了,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救救他们吧!”
路人看到这边有热闹,纷纷驻足,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韩生义望着这一男一女,本来陌生的面孔,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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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什么都没说,连个表情都没变,那两口子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似乎在一周前,也就是救灾活动刚刚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人举报他们家贪污受贿,先是阮家的老爷子被抓走,紧跟着,又抓走了阮家的老大和老二,老三逃过一劫,不是因为他没参与,而是他烂泥扶不上墙,喽啰太小,没有抓的必要。
但是老三一家,向来都是那几家贴补的,所以这群人被抓走,老三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这个三舅妈比三舅会说话,一直都说自己这些日子有多着急,连嘴上都急的起泡了,她的中心思想就一个,让韩生义去求他爷爷韩部长,想办法把那三个人都捞出来。
她没有提阮梦茹,可是韩生义听了一会儿,就问她了,他们都被抓走了,那阮梦茹呢?
三舅妈眼神躲闪,韩生义看了几秒,掰开三舅抓着他的手,就这么离开了。
那位三舅妈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阮梦茹也倒霉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没出现,韩生义以为是那边地震的缘故,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已经过不来了。
稍微想一下,韩生义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归根究底,还是那三个字——有点巧。
晚上,韩生义坐在客厅,眼睛不看电视,就看韩爷爷,韩爷爷一开始还老神在在的,后来就如坐针毡了。
他其实很想顽强抵抗,但架不住韩生义耐性太好,叹了口气,韩爷爷选择认输,他咳了一声,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
电视放的好好的,这个节目连一半都没到呢,楚酒酒坐着吃水果,先看见韩爷爷走了,接着,她又看见韩生义走了,楚酒酒抬起头,“哎,你们——”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咣当一下,楚酒酒的水果盘里砸下来一个洗好了的脆桃,韩奶奶头也不抬的说:“吃你的。”
楚酒酒:“……”
又说小秘密,楚酒酒不情愿的哼了一声,她没过去打扰,但心里打定主意,要跟韩生义打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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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跟韩奶奶走进来,韩生义在这挨了一巴掌,还跪了十来分钟,今天韩生义的待遇比较好,只站着就可以了。
韩爷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搓了搓衣角上的一个黑点,他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韩生义没有问,看着韩爷爷这个死活不抬头的模样,他先笑了一声,“您别紧张。”
韩爷爷:“……”
“胡闹,我什么时候紧张过!”
韩爷爷抬起头,对韩生义吹胡子瞪眼。
韩生义没有理会他的色厉内荏,在周围找了一下,发现没别的凳子了,他就坐到了那张打扫的一板一眼的床上。
垂着眼,他说道:“阮家这些年过的低调,他们跟郭家关系好,轻易没人敢动,就算背地里还有仇家,在这个节骨眼上,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没人愿意先下这个手。”
说到这,他笑了一声,“当然,被胁迫的不算。”
韩爷爷:“……”
他这个孙子,怕是要成精了。
韩生义说得对,现在是节骨眼,风雨欲来的时候,就连齐首长那样位高权重的,都不敢高调处世,剩下的小兵小卒们更是夹起尾巴做人,根本不敢闹什么事。
一个东西在灭亡前,必然会拼死反扑,还会发出令人难忍的嚎叫,韩爷爷做的太冒险了,他们都不是楚月,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情况,如果没处理好,韩爷爷很可能会受到波及。幸好,未来对他们有利,而韩爷爷宝刀未老,做完这些,也没给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就是被韩生义这么快猜中,让他感觉有些挫败。
挫败之余,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
这么想着,他也笑了一声,这笑容带着轻松,也带着无奈,“你也别怪你奶奶,她是怕你闯出大祸来。”
站起身,背着手,韩爷爷的脊背有些弯曲,这都是在青竹村干农活落下的毛病,即使楚酒酒给他喝项链水,可是有些地方的伤,终究还是治不了的。
“如果咱们家只有我一个,那我刚回来的那天,阮家就完蛋了,可是啊,毛头小子才能一个劲的往前冲,像你爷爷我这个岁数的人,胆子都是越活越小的,有些事,我不敢干,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赌不起了。”
转过身,他笑呵呵的看着韩生义:“你看,还是你奶奶更厉害,要是当初我没遇见你奶奶,说不定她再洗一年的盘子,就去参军了,哎呦,那可了不得,咱们国家就出一位女将军了。”
韩生义:“……”
这时候都不忘夸自己媳妇,有时候,韩生义也挺佩服韩爷爷的。
注意到韩生义眼中极淡的嫌弃,韩爷爷摸了摸自己鼻子,“咳,说远了。总之,阮家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出来了,至于你妈……她有郭家保着,郭得树这个人倒是真的对她好,敢为了她跟我叫板。不过,他的这里,不太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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