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能挤奶,所以主人愿意温声细语的哄着自己,要是哪天没有奶水了,她的下场,就很明显了。
楚月又想起去年的事情来,她走了一会儿神,丁伯云叫了她好几遍,耐心即将消失的时候,楚月才听见。
“啊?你说什么?”
见她看向自己,丁伯云为数不多的耐心,立刻又充盈起来,他和善的问楚月:“一年之内,还有没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楚月摇摇头,“没了,我就知道一个高考。”
丁伯云有点失望,他又问:“连天灾都没有吗?”
楚月望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丁伯云愣了一下,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过了两秒,楚月率先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没了,去年那种大灾,几十年才会有一个。”
接下来丁伯云又说了什么,楚月都没怎么记住,到了晚上,坐在书桌前,楚月脑中只剩下丁伯云白天的那个眼神。
那个望着她、十分期待的眼神。
他的脸在楚月脑中消失了,紧接着,楚月又想起关跃龙的脸来,不是这时候的关跃龙,而是上辈子人到中年的关跃龙。
他神情阴狠,哪怕还没看见丁伯云,只是想起他,就足够他恨得牙根痒,沉默了好久,他才对丁伯云下了一个评价。
和回忆同步出现的,是楚月喃喃的声音:“……畜生。”
不把人当人,那他自己,也不能算作是人。
楚月突然感觉有点害怕,上辈子她认识丁伯云,可是跟他没说过话,关跃龙又跟她没有感情,以至于她只知道丁伯云很坏、是个劲敌,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坏,底线在哪里。
她看不起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关金巧,就觉得即使她死了,也是她和丁伯云都有错,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她上赶着跳进丁伯云的这条贼船,自以为是的握着一把外人绝不会知道的情报,她一年一年的透露,足够透露到他们两个都垂垂老矣,到那时候,丁伯云就是想害她,也没必要了。毕竟,都同舟共济几十年了,她完全可以证明,自己是丁伯云这一边的人。
她的所有想法,都建立在丁伯云是个跟关跃龙差不多性格的人的基础上,他可以更阴险,可以更厉害,但是,不可以更可怕。
楚月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她似乎是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而且,她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但是就算意识到了,她也不敢承认,因为不承认,心里还有一丝安慰,要是承认了,那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突然,她蹲下去,从书桌的抽屉深处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戒指,戒托就是普通的银环,是她小时候用攒的零用钱买的,银子不值钱,却也花了她一张一块的纸币。
银环上没有任何装饰,素净的让人甚至觉得有点寒酸,这戒指在楚月手里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她也从不拿出来,所以她妈和奶奶,全都不知道她手里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原本的正圆形,被楚月时不时的偷偷把玩,弄成了一个椭圆形,再次抚摸着戒面上被她用胶水粘上去的一个小方块装饰,她心里的感觉好受多了。
她能重生,就说明她是特殊的,是被这个世界厚待的,只要戒指还在,她就不会有事。
定定的看着戒指,楚月做了一个一直以来都没做过的动作。
她把戒指戴到手上了。
她心里想的是,都快改革开放了,她可以戴首饰了,而且宝贝嘛,本来就不该藏起来,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是,戴上去,她才觉得安心。
——
楚月的心情这么复杂,楚酒酒就单纯多了,这时候就看出一句话的正确来,无知,真的是福。
……
要是她也知道高考恢复的具体时间,肯定得跟楚月一样战战兢兢的,生怕未来改变着改变着,就面目全非了。但她不知道,所以她什么都没想,只跟其他人一样,加入了复习大军中。
韩生义的工作还没交接完,他依然天天去上班,也就是晚上回来的时候,会看一会儿书。楚酒酒跟齐宝珠约好了,每天图书馆开门她们就进,等图书馆关门,她们再出来。
两个姑娘认真的让家人感动不已,韩奶奶和齐宝珠的妈妈轮流着来,一人负责一天的午饭,然后再让各自的秘书和阿姨送过去。
每天的午饭都是三菜一汤,营养均衡,还包容了中西美食,韩奶奶连当初在法国餐厅打工时偷学的西餐都做出来了,楚酒酒每天早出晚归的,不仅没瘦,还胖了两斤。
楚酒酒这么认真的复习,只是想给自己的真实成绩保驾护航而已,只要发挥正常,她就绝对能考上,但齐宝珠不行,她每天压力大的要命,生怕自己那么用功,结果还是落榜。
一连三天,她做梦都是自己门门考鸭蛋,楚酒酒看她这样,想劝她别学了,先放松一下,但是没用,齐宝珠根本不听她的。
六一儿童节刚过,聂白把自己的大儿子聂松岚,也就是大宝同学,一脚踹了过来,让他跟楚酒酒等人一起挑灯夜战,专心备考。
图书馆早就人满为患了,楚酒酒和齐宝珠是起的特别早,才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位置,自从大宝来了,她们倒是可以稍微晚起一会儿了。
因为大宝体格壮硕,站在人群里犹如摩西分海,别人都不敢跟他争,只能乖乖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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