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这才点头,又陪她讲了几句话才道:“五妹妹还在太太那里,看看时辰应当是备好马车了的,孙女便先带五弟过去了,等回来了再来陪祖母说话。”
老夫人便叫浓墨送她,等灵雨牵着李霄出外院时果然见阿鱼已备好车马,正在跟杜丘说话,便走过去问道:“怎么二弟也在这里?”
杜丘看到她过来就笑道:“先前先生们说过读书还需先健体,我便去买了些趁手的刀枪来,好闲时练练。”说着就要书童向她们展示自己买的刀枪,灵雨忙遮住李霄的眼,“快合上,让五弟见了起了心思就不好了。”书童便赶紧合上。
杜丘看她紧张,指着阿鱼道:“五妹妹胆子比三姐姐大多了,才从我这里拿了一柄匕首呢。”
灵雨便看向她,阿鱼笑道:“只不过是看着精巧,想着今日去城外,算是拿着防身。”
杜丘也道:“若非祖母不允我同去护卫你们,这柄匕首我就不给五妹妹了。”灵雨手指点点他的头,“你能护卫什么,还是赶紧进去了,免得祖父说你。”
杜丘这才告别,灵雨要叫阿鱼将匕首还给杜丘时,她就已经牵了李霄进马车,便只能作罢,也叫朝雨轻尘扶了进去。
“要是伤到了自己怎么办?”灵雨要逼她拿出匕首来,阿鱼便道:“阿霄这儿呢,可别吓着他。”
阿鱼又搂着她一只胳膊,“只是一把小匕首,刀鞘上缀着珠宝,二哥哥给四姐姐买的,说是过路客商从辽国进来的,那客商急着赶路才卖给了他,说可以压邪气,我看到实在喜欢才叫他给我把玩这一时,回去就给四姐姐送去。”
灵雨听了便放心下来不提,怎料李霄却轻轻扯着阿鱼的袖子道:“五姐姐,我要看匕首。”
阿鱼便嗔笑看向灵雨,自己也不语言,只用眼神叫她明白都是她的错,灵雨也没好气看她一眼,自己去哄李霄。
等马车进入汴河一带时,阿鱼轻轻掀了帘子去看,指着外面一处道:“姐姐你看,平安巷就在眼前了。”
灵雨跟着她指的看去,李霄也来凑热闹,看了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里。”
阿鱼搂住他:“你那时候都还要我跟姐姐抱呢,自然不记得。”
灵雨心中也颇为感概,“那时候你总爱去巷子里玩耍,我天天都要去找你回来读书认字。”
阿鱼一时也思绪良多,“不知道小牡丹她们怎么样了,还有秉舟哥哥跟明先哥哥,原先就我们四个爱一处蹴鞠。”
灵雨摇摇头,“只怕往后也是难以再相见的。”
李霄见姐姐们又渐渐低了声音,似是不高兴,问道:“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灵雨闻言失笑,刮刮他的鼻子道:“事事要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阿鱼也笑起来,跟李霄闹做一处,随着马车摇晃到了千峰山下,说是千峰实则不高,只因有几处耸立的怪石远远看着似群峰,才得名千峰山。
护卫便在外询问李书匠的坟茔在何处,才好继续赶车行路,灵雨跟阿鱼戴着帷帽出来,灵雨看了看道:“我记得从西南方这条道上去的,养父坟茔不远处就有一寺庙,那时养父下葬之后姨娘还去庙中求了几柱香。”
阿鱼也点头,就有一个自小在东京长大的护卫出来道:“姑娘说的是慈济寺,确实是从西南这条路上去的。”
灵雨便叫他带头领路,又跟阿鱼进了马车。
这条山路因走的人多,修得也早,竟十分平坦,一路上还能见到许多踏春野游之人,等到了慈济寺,便要灵雨跟阿鱼下来领路去找李书匠的坟茔所在了。
四五个护卫在前面开路,慈济寺周围有许多人,寺门口停的马车也不乏富贵大气的,故而她们这诸多护卫也不算惹人眼。
先还走在砌了石板的路上,没过多久便进了山野中,前头开路的护卫顺着灵雨的话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便道:“姑娘,这里似乎是常有人走的。”说着让开一点,叫她们看清了这小径。
阿鱼跟灵雨都颇为惊讶,便叫护卫快行,一行人疾步走到了李书匠的坟前,护卫散到四周护着,灵雨看着碑前的祭拜之物,虽遭了风雨但是能看出是不久前新摆上的,阿鱼看着眼中便渐渐生了感激,“姐姐,这里应当是平安巷中的邻居来过了。”
灵雨也十分感动,“应是不久前清明来过的,那时我们还在船上呢。”说着便蹲下,细细整理起这些祭拜物来。
几个丫鬟急忙拿了三个蒲团过来,不叫她们脏了衫裙,又将纸钱拿出来递给她们,阿鱼叫李霄烧了纸钱,“先前还当这里定是荒草丛生,不料还有人惦记着。”
几人祭拜完毕,又一起磕了头才离开,便想在慈济寺稍作休息。
有一小沙弥见她们富贵,上来说慈济寺后山风景好,阿鱼便跟雁影四处逛了逛,也见到了不少游人。又看到一伙人声势颇大,簇拥着一个绯衣男子,正在恭维,阿鱼便不欲久待,回去找了姐姐,一行人在寺中捐了香油钱吃了斋饭才离开。
怎料竟然在慈济寺门口遇上了麻烦,先前留在门口看守车马的一个护卫此刻正被几人围着挑衅,他一再忍让后退,还叫人扇了脸,旁边站着一个穿戴不凡的郎君,一看便知是那几人的主子,正是阿鱼先前见到的绯衣男子。
一个护卫便道:“姑娘在远处候着,我等前去看看。”说着带上几个护卫前去解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