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自己,傅越将亲情与爱乘以双倍,再反弹给父母。
挂了电话,傅越开始琢磨菜谱,他的家乡菜道道好道道香,那得选几道手艺最好的,卖相不错的,味道一流的,香味馋哭隔壁小孩的蔡,才能好好地报答许峥,让他能乐意地来,乐意离开。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时,蔡正言一个电话打来,电话里很嘈杂,声色喧嚣,有哽咽,有无助。
半小时后,傅越赶到了金碧辉煌酒吧。
蔡正言坐在吧台前,桌上摆满了空酒杯,他对调酒师说:“再给我来五杯甜葡萄酒,加一杯白兰地。”
傅越走上前,对调酒师说:“别听他的,不要了。”
调酒师看看他们俩,离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蔡正言转过头,看见是傅越,红着眼:“兄弟,你别拦我。”
傅越坐在他身边:“我知道你酒量好,酒品也好,但还没有到千杯不倒百杯不吐的地步,何必这么糟蹋自己。”
蔡正言捂着心口:“阿越,我心里苦,就想喝点甜的,不然不知道该怎么过……今晚,还有以后……”
“正言,电话里听不清。”傅越放缓语气:“你跟冯浅,怎么了?”
蔡正言手上还戴着冯浅送他的戒指,七年了,他们的爱情长跑跑了这么久,冯浅约他出来,好话说了一筐,送礼又送笑容满面,他满心欢喜,以为迎来了新阶段,以为跑到了重点线,怎么也没想到,那是终点线。
“她说遇到了她的Mr.Right,在……两年前。”蔡正言说得艰难:“很多年前,她也说过,我是她的Mr.Right,怎么……一个人一辈子,可以有很多个Mr.Right吗?”
“哦,对了,我见到她的Mr.Right了,在她的相册里,又高又帅,还是个富二代,送了她一个大钻戒,一条大金链,还有一套海景房。”蔡正言根本没醉,他清醒极了,自嘲道:“也许那不是她的Mr.Right,而是她的Mr.Great,或者是Mr.Better,甚至是Mr.Best,反正是比我好。”
傅越拍着好友肩膀:“有失有得,至少让你看清了,冯浅不是你的Miss Right。”
蔡正言握着空酒杯,摇晃根本不存在的酒:“也对,幸好没有在订婚子厚,结婚之后,有了孩子之后,孩子上学之后……”但为什么没有更早一些呢,在他无比珍重这段感情之前,在他投注了无限精力和爱意之前,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七年,他胡乱地想,说不定明天他就嗝屁了,因为某些不可预知的意外。如果真的这样,冯浅会难过吗?还是会因此感到轻松呢?
恶心感涌上喉间,蔡正言冲进酒吧的洗手间里,对着马桶不断呕吐。
傅越陪在他身边,轻轻抚摸他的背,对于蔡正言来说,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于身于心,于情于理。
没关系,他陪着他,好兄弟两肋插刀,好朋友肝胆相照。
蔡正言吐了许久,总算舒服了些,他冲了马桶,开水龙头洗手洗脸,洗得干干净净的,他对傅越笑了笑,说:“阿越,我们出去吧。”
傅越不喜欢金碧辉煌,也不喜欢酒吧,他为蔡正言踏足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蔡正言也不能真的心安理得地让傅越待在这。
蔡正言这个样子,傅越不放心让他一人回自己家,也不敢将酒气满身的他送回蔡父蔡母家,便说:“正言,去我家住一晚吧。”
两人走出金碧辉煌,蔡正言说:“好啊。”
傅越要将蔡正言扶到自己的车上,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了许峥,他欲挥手打招呼,便看见许峥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打开车门,女子微笑着坐进了副驾。
傅越放下了举到一半的手,许峥此时抬眼,看见傅越身上靠了个眉清目秀的帅哥。
二人对视几秒。
傅越笑着点点头,许峥点头回礼。
傅越没再看许峥,他扶着蔡正言继续走。
许峥坐到了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走了。
傅越带蔡正言回到家,先将浅睡着的蔡正言放平在沙发上,跑到阳台上伸长脖子看对面的屋子。
没开灯,一片黑沉沉,静阴阴,许峥还没回来。
傅越拍了拍蔡正言,蔡正言睡眼惺忪,傅越说:“正言,洗完澡再睡,我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蔡正言稍稍醒了点,点点头,起身去了浴室。
傅越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他,之后就去厨房煮牛奶了。
蔡正言洗完澡,喝了热牛奶,将头发吹干后,便倒在傅越的床上昏昏睡去。
傅越继续画设计图,只剩下最后的细节了,傅越对待设计精益求精,尤其是对自己的事务所,每处细节都毫不马虎,等他画完时,已是夜色浓重。
他没忍住,又去阳台看了一眼,仍是漆黑一团,没有人回来过。
不是十点半准时睡觉吗?
Mr.Great千千万万,数不胜数,Mr.Right不可多得,一生独一。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他也想喝点酒了。
第4章 淅沥
这些天阴雨绵绵,傅越跑了几趟家具城,找了装修师父刷了墙面,换了一盏吊灯,又购置了一些小玩意来布置工作室,最后找了一家招牌公司,订了一块“相筑事务所”的招牌。
忙活了这几日,突然没了事做,傅越百无聊赖,躺在屋里发呆。
思来想去,还是先将应允许峥的家乡味道提上日程吧,再不做这顿饭,傅越看向箩里,萝卜都快要发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