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定然是知晓了我与湘丫头的事,看着那黎记酒楼眼热了,才又想起了我这个儿子。可惜咱们早已签了断亲契,我跟你们已经再无任何关系。”
瞧见伍大奎涨红着脸又想骂人的样子,伍大奎笑着朝他走近了几步,吓得他一脚退进了宅子里,险险扶着门边才站稳。
“你!”
“伍大掌柜可站稳咯,要是一不小心摔了哪儿受了伤,怕是十天半月都没法去布庄了。”
伍大奎眼神闪了闪,这才终于对这个儿子有了几分忌惮。看来这小子还记着小时候的仇,心硬的很,连他都敢打,再打亲情的招牌显然不管用。他说的话可不像是开玩笑,万一真惹恼了他将自己打伤,布庄那边才不会等自己慢慢养伤。
“另外啊,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儿。黎家那边呢,我是打算入赘的,所以别想打着我亲爹亲娘名号去占便宜。所谓出嫁从夫,从妇也一样,我若真和湘丫头成了亲,那就是黎家人,跟你们伍家可没什么关系。”
乔氏:“……”
两口子包括在伍乘风那在路边等着的几个兄弟都被他这话雷的外焦里嫩。堂堂男子汉竟然将入赘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平淡。
入赘,于男人来说那可是极其没有面子的事,不光以后的儿女都要随女方姓。若是女方强势些,男方挨打挨骂也是有的。
正常来说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入赘,除非一些实在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才会卖儿子给人入赘。
所有人都没想到,伍乘风居然想去做一个赘婿。明明他走镖赚的也不少,人长的也不赖,实在是叫人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伍大奎两口子气的脸都白了,入赘丢的可是伍家的人,日后村子里的人若是知晓了,肯定会在背后戳他们伍家的脊梁骨,还不知道会编排成什么样。
“入赘不成!就算断亲了也不成!说出去简直丢了祖宗的脸!”
“成不成你们说了不算。”
伍乘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任人□□的小娃娃。他现在有钱有人,自由自在,谁也管不着他。
“伍大掌柜,今日话我已经给你们说明白了,黎家那边不许你们再过去打扰。若是叫我发现你们不老实,那我也就只能想法子叫你在家多‘休息’‘休息’。至于休息多久,那就不好说了。我这些年在镖局可学了不少本事。”
他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只乔氏和伍大奎听清楚了。
“保证看起来只是意外。”
两口子:“……”
突然觉得有点冷。
伍大奎感觉刚刚才被掰折过的手臂又开始痛了起来。一直到人都走出巷子口了,两口子才回过神。
“大奎……老四他……”
“闭嘴!以后不许再提他!都是你生的丧门星!忒!”
伍大奎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转身进了宅子。
便宜没占着,还挨了儿子的打,回来又被威胁一顿,实在叫人窝火。若不是看在乔氏给他生了几个子女,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他还真不想要这妇人。
乔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被休弃的边缘晃了一圈,不过她惯会看人脸色,知道当家的心情不好,尤其这事儿还是自己惹出来的,当然要小心再小心的服侍了。
大妇谨小慎微,小妾便更加的嚣张跋扈起来,宅子里每天除了婴孩吵闹,妇人吵架,时不时的还有成年的几个娃一起吵,几乎就没个安生日子。
伍乘风蹲了两日,发现伍大奎是真的老实了,并没有打算再去黎记的打算,这才放下心来。回去便整理了自己的所有存银,一股脑的都拿到了黎记去。
钱虽没有黎湘赚的多,但每一枚都是他风餐露宿拼着命赚回来的。攒了这么久,粗略一瞧也有好几百银贝。
这些钱拿来取妻过日子还是可以很宽裕的。
“四娃,你真想好了?入赘?”
“想好了!”
“……”
黎江看着这么多银贝,震撼是震撼,不过他震撼的是四娃对女儿的心,居然能这样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多年积蓄全都拿来给女儿。尽管自己女儿能赚呢,那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个娃算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出来后又相处了这么久,他是什么品性黎江清清楚楚,除了那危险的职业,黎江再无不满。他看了看身旁的妻子,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关氏微微点了点头。
她也喜欢四娃这孩子,关键是她看得出来女儿也喜欢,几日前也曾偷偷问过,得了女儿的准话。如今家中能有这样的局面都是女儿自己赚出来的,婚事自然是要以女儿的意愿为先。
夫妻两都没了意见,又听伍大奎那边也没了问题,当下便点了头,应了这门亲。
“钱你自己先拿回去吧,还没过门呢,咳……拿回去……当嫁妆。”
说起嫁妆,三个人面上都有些不太自然,还是关氏先笑出声来道:“行了,这钱先放楼上锁着,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拿。四娃你去后头瞧瞧湘儿去吧,念叨你好几日了。”
得了未来岳母的许,伍乘风高兴的差点没忍住跳起来。只是怕给二人留下个不稳重的印象便一直忍着到出了门才小跑起来。
从酒楼跑到后院不过短短几息时间,这几息时间里他脑海里如走马灯花一样浮现出自己和湘丫头相识相知的一幕幕。而最叫他难以忘怀的,大约还是他被家中责打后湘丫头给他做的那碗秃黄油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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