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晔得知她真生病的那刻起,他便想着去道歉,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几次站在宅子外面,就是叩不下去那门环。
“脚伤要及时擦药,我扶你回去。”沈晔伸手。
“我还没原谅你。”
手悬在空中,沈晔落了个空。
“别生气了,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沈晔态度软了下来,手往前更近一步,只要李鸢时稍稍一伸手便能握住,“等你脚伤好了,想怎么罚我都行,绝无怨言。”
“这可是你说的。”李鸢时眼里划过一抹欣喜。
嗯了一声,沈晔重重点头:“绝无虚言。”
李鸢时眉眼含笑,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那我要你扶我起来。”
男子的手比她的好宽大很多,温温热热的,让李鸢时莫名的安心。
脑中闪过一丝念头,李鸢时被自己瞎想出来的事情吓了一跳,不高兴问:“沈晔,别的姑娘脚崴了,你是不是给她们揉过?”
沈晔回答倒快,“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鸢时承认,女子与生俱来的嫉妒让她不喜欢沈晔被人惦记,她不想要跟其他女子分享她喜欢的人。
片刻之后,她反应了过来,脸上乐开了花。
不知道——言外之意就是说沈晔也不知道会不会,便是在间接说他没有像对待她一样对待其他女子。
李鸢时眉开眼笑,还沉浸在雀跃欢呼中,蓦地沈晔蹲下身。
他转过头来对她道:“上来,你腿脚不便,单脚蹦回去,左脚没伤也被你弄出伤来了。”
沈晔又高又瘦,肩背让鸢时感觉宽阔无比。
他双手托着她大腿,每一步都走得给外小心。
凉风吹过,两人发丝在纷乱中不知不觉勾在一起。
李鸢时手臂揽住沈晔脖子,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一晃一晃的。
“沈晔,你衣服用的什么熏香,真好闻。”
沈晔道:“沉香。”
“我用的也是沉香,但为何和你衣服上味道不同?”
李鸢时支了支头,鼻尖凑他更近了,她仔细闻了闻,香味和她平常的沉香有些许不一样。
沈晔脖子处一股热流,小姑娘的鼻息全汇在此处,香香软软的。
沉沉吸气,他敛了心绪,平静如初解释道:“熏制衣服用量不同,手法不同,衣服出来的味道自然不同。”
李鸢时点头,“嗯。”
她手指捏着手指,心里有了想法。
熏衣服用的熏香分三六九等,最佳的当属龙涎香,这香只有皇宫中用,沉香贵重,一般乃王公大臣或人家用。
沉香有好有坏,好货自然是价钱高。
沈晔父亲是京城的商贾,京城中有名号的商贾李鸢时有印象,但是没有姓沈的。估计沈晔家在京城中排不上名号,熏衣用的沉香定是没有她的好。
毕竟是男子,总是要给他留些面子。
思及想来,李鸢时体贴地没有揭穿沈晔。
第18章 不会说话的他
“小姐!”
香巧在宅子外面,看见李鸢时被沈晔背出竹林,眼睛都看直了。
宅子门口,沈晔蹲身,轻轻将人放下。
他一手扶住李鸢时,一面吩咐道:“香巧,扶你家小姐回去好生将歇,她脚踝伤了。”
鸢时是被背出来的,可想而知脚伤有多严重,香巧心里一紧,急忙迎上去扶人。
“小姐,以后我可不敢再让你单独出来了,若是出了意外,王爷非扒我皮不可。”
李鸢时:“脚下打滑,一不留神才崴脚的。”
一直站在宅子外也不行,沈晔催促她,“回去后好生修养。”
李鸢时点头,冲沈晔笑了笑,眼睛弯的像前几天夜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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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小姐和沈公子吵得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好了,沈公子还背小姐回来。”
晚些时候,沈晔送来一罐药膏,香巧正给李鸢时上药。
李鸢时回想起今日在林中的点点滴滴,沈晔掌心泛着暖意,轻轻给她揉着脚踝,当他碰到她肌肤时,她心跳如雷。
凉凉的膏药涂在脚踝,恰好把李鸢时此时心里攀升的燥热暂且压了下去。
李鸢时笑靥如花,“沈晔同我道歉了。”
香巧道:“这事本就是沈公子的错,道歉也是应该的。”
鸢时被广平王好生养着,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白皙。
香巧伺候惯了鸢时,自然是见过无数次女子这姣好的肌肤,但还是忍不住感叹,“小姐肤如凝脂,就跟那雪花一样,白净得很,任是哪个男子见了也挪不开眼。”
李鸢时耳根子有些发红,今日沈晔不仅见她脚,还碰过脚踝,他温柔地给她穿上鞋子,目光不偏不倚,只专注手中的事情。
沈晔太像一个君子了。
正是因为太像,反而放李鸢时有些不安。
君子变成魔头,比真正的魔头还有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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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清风拂面。
这日,沈晔出门办事,回来时远远看见有名男子在李鸢时宅子附近徘徊。
身长五尺,狭长眉,绿豆眼,粗布短衣。
两人隔了十来米,那男子也看见沈晔,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后见沈晔沉着一张脸朝他走来,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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