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怎么办,你们老板都有那么帅的老公了,我再死皮赖脸算怎么回事,丢不丢人啊我。不过你们老板是真的帅,我就喜欢他那种长相的,可惜英年早婚。”
毛毛抿着嘴笑:“你觉得我们老板多少岁?”
肖宇飞眯起眼睛:“你这么问我,那肯定不小了。三十?”
“三十五。”
肖宇飞懵了一秒,不由地感叹:“长得真年轻。我以为他比我小呢。”
“你多大岁数了?”
“二十五。”
“那你看着比我们老板显老。”
肖宇飞套上外套,笑着控诉:“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说话真不中听。”“我都二十六了,我还喊错你了,不应该喊你大哥,而且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姐姐。”
“你长得也显嫩,姐姐。”
毛毛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江暮平离开工作室后,成岩接到了一个电话,从他老家江州打来的。
来电的是成岩住在乡下的姨妈,成岩很少回老家,但每年都会给他的姨妈寄钱。每年的这个时候姨妈都会来电话,她年年让成岩回家过年,但成岩回去的次数寥寥无几。
成岩在那片土地没有什么深重的留恋,也不愿在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刻被一群不相熟的人包围。
他孤独惯了,习惯一个人过年。
姨妈是个很好的人,但不是成岩最愿意亲近的人。
成岩接通了电话:“姨妈。”
“小岩啊,在干嘛呢?”
“没干嘛,歇着呢。”成岩不想听姨妈那些拐弯抹角的寒暄话,直接反客为主:“您是不是又让我去您那过年啊。”
姨妈笑了:“你知道我要说啥了,那我就不叨叨了。”
“姨妈,今年不太行。”
“你每年都不太行。”
成岩今年有正当理由,他低声道:“姨妈,我结婚了。”
电话那头倏地没了声响。良久,姨妈才带着那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小岩,你说什么?”
“我结婚了,姨妈,今年应该会在我先生家过年。”
成岩的性取向姨妈是知道的,也知道他单了很多年。
“什么时候结的婚?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姨妈语气控诉,似乎压抑着怒气。
“没结多久,两个多月。我——”
“成岩,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年年让你来我这边过年你不来,行,姨妈不逼你,现在你连结婚都不告诉我了?”
成岩抿了抿嘴唇,有点心虚:“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你放屁,两个月,要说早说了,你当我是傻子?”姨妈是真的气着了,洪亮的嗓音带着一丝低落,“连婚礼都不叫我。”
成岩终于找到安抚她的切入口,他立刻道:“我没办婚礼。”
“没办婚礼?怎么回事?怎么连婚礼都没办?”姨妈关注的重点立马转移,“你跟谁结的婚?那人干什么的?条件怎么样?配得上你吗?”
姨妈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成岩听得头晕,道:“是我高中的一个同学。”
“怎么连婚礼都不办的?你别是挑了个光有脸没有钱的穷鬼。”姨妈是乡下人,性子大大咧咧,又有些火爆。
成岩捏了捏眉心,说重点:“不是穷鬼。”
“那是做什么的?”
“老师。”成岩担心姨妈继续追问,补充道:“大学教授。”
“教授?”姨妈忽然惊喜,尾音都上扬了,“小岩你找了个教授?!”
“嗯。”
“长得怎么样?多大年纪了?哦,你说了,他是你高中同学,跟你一样大是吗?”
姨妈叨叨个不停,成岩已经承受不住,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说:“姨妈,我得回家吃饭了。”
“小岩,你今年必须到姨妈这过年。我得看看那人怎么样,我还没见过教授呢,你让姨妈开开眼,而且我得给你把把关啊。”
“姨妈,我都已经跟他领了证了。”成岩哑然失笑,“您还把哪门子的关。”
“那不是还能离嘛。”
“……”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家那边可能也要过年。”
“那你就年后来,来我这住几天。”
成岩有些为难。
“成岩,这是姨妈第一次逼你。”
“逼”这个字眼太言重了,成岩心情五味杂陈,他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了。”
成岩六点到的家,推门进屋的时候,发现客厅里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背着书包,学生模样。
江暮平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听到动静,客厅里的两个人抬起头来,望向门口。那个背着书包的年轻人神情茫然,但还是礼貌地朝成岩欠了欠身子。
成岩点头回应,走了过去。
江暮平对成岩说:“他是我带的研究生。”
江暮平又跟他的学生介绍成岩,说:“这是我先生。”
男生一愣,不假思索地喊了一声:“师母好。”
成岩眼皮一跳,江暮平偏过头,看了一眼他的学生。
“哦,不是,”男生涨红了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江暮平,“教授,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下意识就这么叫了。”
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称呼,叫“哥哥”很奇怪,叫“叔叔”不合适,而且成岩本来就是江暮平的伴侣,被江暮平的学生称为师母也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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