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皎顺着刚刚帕子的掉落轨迹,向上望去。却见一个穿着宽松袖摆的男子,一头青丝松松垮垮的用玉簪挽着,凭空生出一股妩媚来,却又不显得油腻。
赵蓁还是那副张扬明艳的姿态,微抬着下巴,“都到这里了,做什么不进去。”
然后大步跨进门槛,还回头等了等祁皎。
祁皎望着牌匾上字迹连绵多情的南风楼三个字,一咬牙,小心避过那张从天上落下来的帕子,跟在赵蓁身后,犹犹豫豫踏进南风楼。
但是走进去之后,祁皎才发现,这里面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靡、乱。
什么衣裳不整的男子,纵情肆意的场面,压根没有出现。
赵蓁瞥见祁皎恍如松了口气的神情,倒是笑了,“你慌什么,我既然带你来,自然不会是那等只知道声色的污糟地方。
唔,虽然这里也是享乐的,但是干净多了。
你放心好了,这里的人……”
赵蓁话还没有说完,前面突然喧闹了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噪音打乱了话的赵蓁,显得有些烦躁。
她带着祁皎向前面走,拨开些人,却见到一个剃了头发的和尚端坐在一处,念佛号。
第82章 八十二只皎皎
然而更难得的是, 那和尚生的极俊,周身不染纤尘,静静坐在那闭目念佛号, 就胜过整个南风楼的男子。
平白把那些男子衬得黯然失色, 甚至原本还觉得温柔小意, 样貌出色的几个南风楼男子, 也变得如清波上漂浮的绿萍, 难以入目, 徒显庸俗。
也有看不过去的男修,又或许该说是南风楼的男子, 见他端坐在这处, 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走,连带自己都受了冷落, 不免泛酸。
“好好一个和尚,不在佛寺里念经,竟然跑到南风楼里来,真是世风日下。”
那穿着一袭似荷叶缀摆的男修瞅了和尚两眼, 歪了歪嘴,不忿道。
荷叶缀摆的男修声音不大, 但是在一众嘈杂之声中却很明显, 和尚能不能听清楚不知道, 但是祁皎确是听得一清二楚。
祁皎没忍住惋惜的摇了摇头, 声音挺好听的, 可惜他或许并没能很好的掌握茶言茶语这门学问, 特别有打脸路人的潜质。
果然,这非常明显的酸话一出,原本坐在他身边的女修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挥手叫他下去。
纵然荷叶缀摆的男修再如何生气,也无可奈何,怨念颇深的离去。
但是他的话说的却没错,不管中间那端坐的和尚生的如何好看,气质再怎么出尘空灵,都掩饰不了他是个和尚的事实。
来南风楼,大抵都是想放肆一番,且不拘泥于俗世之论的,自然有人忍不住上前调侃逗弄和尚,但是俊俏和尚始终闭目,念着佛号,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
在一众声色中,俊朗和尚始终不动如山,可是他越是这样,他面前的一位女子就越气愤。
终究是忍不住,那女子恼怒生气的喊了声闭嘴,甚至用上了灵力。因为女子的修为并不低,楼内声音一净。
也有气性大的修士,瞧不过眼,不喜那女子的张狂,想要教训两句,可是那女子回过头又重新看向和尚,目中含恼,“和尚,你没有心的吗?”
这话一出,显然是有故事。
原本还想教训人的修士,抱着想看热闹的心,勉强按下刚刚被冒犯的怒气。赵蓁就是其中一个,她把召出来的鞭子又默默收回储物袋里,预备看一场好戏。
甚至和祁皎不无感叹道:“失策了,应该带盘瓜子的,最好是五香的,磕起来香。”
祁皎默默掏了掏储物袋,随后赵蓁面前就多了一盘个头饱满,散发香气的瓜子。
赵蓁惊讶的瞧了祁皎两眼,“你这丫头,储物袋的东西不比吴知来的少啊!”
微微一笑,祁皎十分谦虚的摆了摆手,“哦,倒也不算啦,其实这就是吴知师兄给我的生辰礼,确实还挺全的。”
而赵蓁已经从善如流的抓起一把瓜子开始看戏。
只见之前那嚣张的女子,不知方才说了些什么,面对油盐不进的俊美和尚,她已经开始冷笑了。
“本尊已经把你掳回来整整三天,好言歹语你不理,男女缠欢、人间极乐,你无视。三天来,你连眼睛都未曾睁过,真是可笑。
你不过是修个佛,我不信你真的能将七情六欲尽数斩尽。”
女子柔若无骨的手伸到和尚的胸膛,尽情挑逗,声音吴侬,可是任她如何施为,俊朗和尚念佛号的声音甚至连一丝颤音都没有。
女子彻底怒了,直接站起来,“和尚,你被我施了春情散,纵然你硬生生压制了三天,但是这药可不是那些烂大街的破烂货,现在你不从我,等你压制不住,可就不止是我一人蹂、躏你了。”
她突然凑到那和尚的耳边,呢喃道:“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佛子啊,呵,若能看到你失去理智,像个无人性的野兽一般,妄图求、欢,这滋味,却也不错呢!”
她说的太小声,作为旁观者的祁皎并没有听清,却能看见她突然抬头哈哈大笑起来,狂悖非常。
“和尚,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求我!”
令那女子失望的是,和尚从始至终,都未曾睁眼瞧她。
女子冷笑几声,彻底失去耐性,“那你就好好待在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