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姑, 我可以买根头绳吗?用我自己的钱就好。”苗家二房的银花也不甘示弱, 上前想挎住文姜的另一个胳膊, 被长寿狠狠挤开了。
这些人, 不去挎她们自己娘亲,老是抢他娘亲是怎么回事。文姜瞪了长寿一眼,“儿子,过年你可十岁了,对哥哥姐姐们不许没礼貌哦。”
长寿委屈的低下了头。自从她娘的作坊越办越好之后,之前对他娘俩爱答不理的人突然就上赶着来讨好他娘,顺便也讨好他。
当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哼。夫子说了,这些都是势利小人,见风使舵。夫子还说了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他娘养他这个小小人已经要花很多钱啦,可不能让她娘再被银花她们赖上。
对长寿的举动银花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乐呵呵的围在文姜旁边。别说被长寿挤开,就是被长寿打一顿,再背着他爬过这两个山头,她也乐意。
她还从来没去过怀河镇呢,听村长的孙女说过怀河镇可热闹了,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卖花绳的。
当然长寿是个乖孩子,从来不打人。银花摸不到文姜,转身不顾长寿的反对,硬拉起了他的小手。长寿使劲拽了拽,没银花力气大,只能不情愿的被牵着。
“怎么,你那钱没被你娘收走啊?”文姜可知道村里的传统,前脚孩子们收了压岁钱,后脚当父母的就能给拿走,美其名曰给你存着,等你用的时候再来要。
实际上压岁钱永远只见上交的份,想要回一点买个糖块,门没有。
前几天她把压岁钱提前给了苗家的孩子们,每个人两百个铜板。
“收了,不过她收的时候我使劲哭,差点把爷爷奶奶招来,最后勉强留下了十个铜板。”银花浑不在意的说,并不觉得为了几个铜板大哭一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往常过年一个铜板都没有,今年好歹有十个呢。明年她哭的再厉害点,争取再多留下几个。
文姜听了被逗的大笑起来。
“不过大姐姐的没有被收走,大伯娘全给她留下了。”银花有点羡慕的说。
“哦?”文姜有几分好奇。
“我娘说我年后就及笄了,这钱让我自己存着。她今年和爹在您的作坊里挣了不少钱,不缺我这两百个铜板。”金花有几分羞涩,及笄就意味着要嫁人了。
“哈哈,不错,不错。等及笄的时候姑姑给你添妆。”文姜大方的道。
“姑姑,姑姑,还有我呢。”三房的秀花也抢着争取文姜的注意。
“我后年就及笄了,姑姑可不可以到时候送我一支发簪呀。”
“都有,放心,你们姊妹几个姑姑都送。”文姜笑眯眯的允诺道。
几个女孩子都开心的笑起来。
就这样说说闹闹走了两个时辰,再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路上的兴奋劲块要过去的时候,怀河镇终于近在眼前了。
交了城门费进了城,孩子们的眼睛便不够用了。
哇,镇上好热闹啊。想了半天,就想起来这么一个词。
苗家的女人们也不遑多让,这都多少年没来过怀河镇了。上次来还是他们家男人被选中陪着里正来交公粮的时候吧。她们也趁机跟着来转了一圈,然后.空手回去了呗。
还能咋地,口袋比脸蛋都干净。
快过年了,虽然有些商铺早早歇业回老家团圆去了,但是怀河镇主干道上的铺子可一家不落的全都开着。
这边租金高,可舍不得过年一个月不开门。再说了,怀河镇本地人很多,过年要采买年货,这个时候每天的流水至少是平时的三倍。不亏不说,有的铺子还就指着过年这一个月呢。
文姜带着众人穿梭在人群里,她往常就是个手松的,今天更是大方。只要苗家人看上的,便都买了下来。
当然苗家人穷苦惯了,敢下手看的也不是多么贵重的。
除此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文姜还给苗家的几个姊妹买了两匹绸缎,足够她们每人做一身裙子开春的时候穿了。
几个姐妹来回捧着那匹缎子爱不释手,别说穿绸缎了,这辈子见都没见过几次。
苗家二嫂想上手摸摸,被她亲闺女银花愣是给推开了。嫌她娘手粗,别再给摸出线来了。
气得她娘拍了她后背两下子。
苗家三嫂在后边跟婆婆唠叨:“她小姑也真是的,给孩子们买什么绸缎,还开春做衣裳,不美死她们几个。回去我就给收起来,等嫁人的时候再做衣裳穿。”
苗郭氏笑笑不说话,心里也骄傲的很。闺女和离回家了,她不是不心疼,可是之前碍着三个儿媳也不敢对闺女好。再说了家里一年到头都不够吃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苗家可三个大孙子呢。
可是闺女没拖累他们老两口不说,还带着兄弟们越混越好,让她在几个儿媳面前也挺直了腰杆。
她这个三儿媳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近过,苗郭氏心里想着。自从闺女回来后,这日子越发有奔头了。
那边苗家几个小子不高兴了,围着文姜控诉,她只疼侄女,不疼侄子了。
苗老头在旁边笑骂道,“你们三个臭小子,给我放开你们姑姑,一路上乱七八糟都买多少了。大郎,你都要娶媳妇的人了。三郎,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大郎有几分不好意思,赶紧站好。三房的立柱立刻捏紧了手里的木剑不放手,生怕爷爷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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