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挣的金银可不是她这小打小闹能比得上的。
李红梅脸色很不好,上辈子怎么不知道苗氏还会做这个,上辈子怎么没见她做过?
而且上次见她这位二婶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很不一样了。样子没大变,无非白净纤细了些,可是周身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印象中她这个婶子一直沉默寡言,每天只知道下地干活,整天见不着她的影子。
可是现在.
之前她在她们李家祠堂昏倒来着,莫非她也有什么奇遇?
李红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行,这事可要从长计议.
见从荷花这里打听不出什么,李红梅便挥挥手让她出去。荷花有几分不甘心,答应她的十两银子呢,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况她还送了一块柠檬皂给她,三钱银子呢?
不过不甘心也没办法,她可不敢得罪李红梅。
“要不我偷偷问问长寿?他跟着我娘,说不定知道呢。”荷花犹豫着不肯走,看着桌上她送的那块柠檬皂。
嗤.
“你那弟弟看着乖巧,心眼子可一点不比你少。你要从他那里能套出话来,我答应你的银子翻倍。”李红梅翻了个白眼说道。
荷花当然没有从长寿这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我一般都在后院里,不去前边作坊的,那里的门平时都是锁着,只有娘亲和管事的有钥匙。”长寿睁着无辜的大眼说。
荷花对自己这个哥哥也没办法。
她是二房唯一的女儿,按说应该受宠才是。可是李家当家做主的是李方氏,在她之前李家已经有好几个孙女了。
她的大哥福寿是李家的长孙,自然被李家人看重。她的二哥虽然不如她大哥那样受到爷爷奶奶的疼爱,毕竟是男孩子,也排在她前面。
荷花觉得自己在李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她爹也只喜欢嘴甜的大哥,对她这个女儿很少理会。
她那个娘每天天刚亮就带着干粮下地了,天黑的时候才回来。只知道埋头干活,每天叮嘱她在家里好好听话,等她过年给她买衣服穿。
可是在家里她娘根本说不上话,地里收成卖的钱都是奶奶拿的。时间长了,荷花很看不起自己的亲娘。
她将来一定要嫁到镇上去,才不要像她娘一样一年到头长在地里,被太阳晒的跟黑炭一样。
荷花心里很是怨恨,他们李家住着那么大的宅子,虽然宅子很破旧了,但是这样的青砖瓦房村里可没几户住得上。
但是她每年除了两身新衣服什么都得不到,就这两身新衣服还是她那个娘从奶奶那里费劲争取来的。
对此她一点不感激,两身新衣服算什么。她想跟族长家的女儿一样头上带簪子,手上戴镯子,耳朵上再戴对银香丁。
可别说金银首饰,她的耳朵眼都打了好几年了,除了茶叶丁,她什么都得不到。
她娘真的没本事。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生她呢。如果她生在族长家里多好,她也能没事去怀河镇玩,去酒楼里吃好吃的,回来还能跟小姐妹们炫耀。
所以当大房的堂姐拿出一根银簪要她指称是她的娘亲推到了大伯娘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簪子,还是银的。簪子的一头雕着梅花,跟她冬天偶然见过的真梅花一样,荷花觉得这是自己看过的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了。
当时荷花也没有想那么多,指认便指认了,能有什么后果呢。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也不是她吧。
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娘亲走了,带着长寿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荷花不是不难过的,可是难过有什么用呢。如果重来一次的话.
她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夜里躺在床上,荷花爱不释手的摸着那根簪子。
梅花簪被她放在了箱子底,她那么喜欢它,却从来也没有戴出去过,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簪子这么漂亮,比族长女儿那根做工还精致,带出去小伙伴们一定会很羡慕她吧。
荷花把簪子捏在手里,慢慢的睡着了。
苗家沟
往常年苗家人都不是很喜欢过年,过年这种事只有小孩子期待罢了。
年有什么过头呢,要买点肉吧,要给孩子扯件新衣裳穿吧,要祭拜祖先吧。
每一件都需要钱。
可是钱从哪里来,真是让人发愁呢。
苗家今年依然很发愁,来拜年的太多了,门槛真要被踩烂啦。
来拉家常的,套近乎的,打听作坊招工的,纯粹就想来坐坐的。
小年后苗家一天到晚人就没断过。
可愁死了苗家几个妯娌,哎呦,一天到晚说个不停,嗓子都要干啦。
不过让她们特别高兴的是终于有人上门给几个孩子提亲了。
不说适龄的金柱银柱金花银花几个孩子,就连三房才1的秀花宝花那对姐妹花都被打听上了。
苗家的女人们简直要挑花了眼,她们以前怎么不知道她们这大山里还有这么多的好后生好姑娘呢。
这中间甚至还有从怀河镇来的,这在以往她们做梦都不敢想。
不过中间还有个小插曲。
晚上躺在被窝里,苗家大嫂一边拿着梳子梳发,一边对躺着不动的苗大哥说,“他爹,别睡呢,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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