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家联姻的时候,章元修便选了她。虽然章家的女儿多着呢,可只有章映容顶着嫡女的名义。
按说方家仅仅是一个商户,唯一的儿子也失去了科举的资格,就那县尉的官职还是章家帮它弄来的。
方家的儿子照平常来看,别说章家的嫡女, 连娶个章家庶女都够呛。
可是章元修需要钱。
现在是夺嫡的关键时刻,三皇子那边要钱也要得急。
三皇子需要笼络那些官员,否则那些人怎么肯白白为他造势。三皇子京城,皇帝眼皮底下,弄钱不容易。
所以这些年都是章元修在帮着三皇子弄钱, 克扣的万家军粮草钱都被他送去了三皇子府。
可是这些还不够,章元修时不时还是要从方家拿钱。
可是他也知道, 方家是铁公鸡, 这次不拿出个嫡女来,方家恐怕不会轻易掏这十万两。
虽然方家是凤阳府巨富,但是十万两搁在谁家,都是一笔不小的银钱。
事情果然如章元修的预期,章家和方家顺顺利利的订了亲事,只待来年挑个好时候等方家正式迎娶女儿过门。
方家也如期给了十万两的银票。
可是没想到,他一心看好的女儿,竟然做出了这样让他脸面尽失的事情。
章元修气得又砸了一套紫砂壶。
可是砸完了,麻烦还得解决。
事情很快查了个水落石出,原来跟章映容幽会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他的第一幕僚杨志安的独子杨平。
因着杨志安的缘故,杨平也经常出入章家。一来二去,竟然跟章映容看对了眼。
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杨志安,章元修的板子只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让人打了杨平二十大板,不许他再来章家。
杨志安跟了章元修二十来年,是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这么个时候,成败就在这一两年了,他离不开杨志安。
至于方家那边,让章氏去好好安抚一下,让方家不要轻举妄动。等事成后,许方家一个大将军的位子作为补偿。
章元修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巡抚,公务繁忙,没有他出面赔礼道歉的道理。夫妻一体,章氏出面一个样。反正那十万两银票他已经拿到手了,三皇子现在估计已经收到了。
可惜章氏又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本来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给她个嫡出的名分已经是天大的好事。那小蹄子竟然不知道好歹,还没出嫁呢,就学会偷男人了。
真是连她章氏的脸一起丢光了。
让她梅月如替这小蹄子收拾烂摊子,想得美。
章元修把事情交代给章氏便去忙了,太子已经出了凤阳府,他和三皇子的人马准备两头夹击,绝对不许太子活着回京。
他哪里有空再过问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此举却是彻底惹怒了方家。
方浩天身为凤阳府的首富,手底下的能人异士不计其数。
没过两天,便把事情给他查了个水落石出。
方浩天攥着手里的核桃,阴沉着脸看着屋外的雪花。
“去,把那十万两银票给我作废。”
一炷香后,三只鸽子从方府的上空飞过,一路向北。
方家这些年涉足的产业很多,连钱庄都插了一脚。年前章映容和方诚安订亲的时候,方浩天便留了个心眼,除了五千两的白银留给女方置办嫁妆,剩下的十万两都是给的银票。
这样的事情以往也不是没有过,章元修很多来历不明的银钱很多也都是经过方家的的钱庄走上一遭。
所以章元修并没有觉得方家的此举有什么不对。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远在千里外的京城,三皇子府的管家带人去钱庄兑换银子。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十万两的银票,愣是一分银子没兑出来。
管家什么时候遭遇过这样的事。
哪次去钱庄那些伙计不是诚惶诚恐的把他当祖宗供着,兑换给他的也是最上乘的真金白银。
看着被他带来的王府护卫打到在地的钱庄掌柜,管家怒喝道,“你把刚才的话给我再说一遍。”
“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的。这银票的票版真的不是我们钱庄现在用的,票号真的对不上啊。别说十万两,连一两银子都兑不了,小人有十个脑袋都不敢骗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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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京城外的事,章元修当然不知道。此时他正忙着另一件事。
“老爷,我们手头上现在人不多,要不再等等?”明面上章元修能调动的人马不少,可是私下的毕竟有数。
现在大部分好手已经被派去截杀太子,他们现在能用的人有限。
“哼,不过小小一个村妇,纵使有几分脑子,又能有多少厉害。不必动用我们暗处的人马,志安,你去给我吩咐怀河县县令纪良才,这件事由他来办。养了他这么多年,是他给老夫效力的时候了。”
不过一个山沟沟的村妇,好好卖她的香皂便罢了,三番两次招惹老夫。太岁头上动土,我看她是活腻歪了。
先是指使那秦志远揭发凤阳府的科举舞弊案,让他因为此事被朝廷斥责,好一阵子灰头土脸,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如此不算,后来竟然还伙同万家那小孽畜打了他的嫡子。
纵然他不喜他的嫡子章茂来,也不是她一个小小村妇能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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